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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諺一眾在城外搭乘馬車為了避免追蹤,過一村換一車,直到抵達寄樂山所屬的村落,才敢放心打尖用飯。
簡單休息後,隔日寄樂山管事立即備了快馬送來。
他本想把顏娧什不解釋,就這樣自自然然給帶回寄樂山,不料在協陽城外落腳時,她提出了分道揚鑣⋯⋯
他以為這幾日快馬疾行,日日夜夜都處在他懷裡總有半分情面,這樣看來是一點也沒啊⋯⋯
好不容易有個溫暖可人,嬌小玲瓏的小娃可以拿捏,這麼快就要離他而去了嗎?
他還沒抱夠呢!
“怎麼就非協陽城不可呢?”裴諺本以為能帶她回去吸引老門主的注意力。
這麼可人得體的小娃往哪擱都是妥妥的掙臉吶!
他孃親、嬸母們生不出女兒,整個寄樂山除了丫環、老嬤嬤都沒見著新生的女娃,女娃可是絕頂稀有的。
“我沒要協陽城,我喜歡那座山。”顏娧指著遠方林色蔥鬱的山頭。
她記得協陽城外那座歸武山,在顏姒的記憶裡。
這裡因為土地貧脊又取水不易,再怎麼勤勞農作都是十做九不收,附近的莊稼戶都是褲帶勒了好幾圈,賣兒賣女比比皆是。
後來一次地動後山上積淤了有如協陽城大小的堰塞湖無人知曉,沒多久後又遇上百年不遇的水患,豪雨綿綿下了整整十四日。
堰塞湖承受不住漫天大雨而在深夜潰堤,沖毀了這附近所有莊子,深睡之中上千人口無一倖免,就連協陽城內也水淹三尺而民不聊生。
原本只是覺得城名熟悉,於是請人找來協陽城的史地誌,花了半宿讀完,才確定與記憶裡相符。
敬安伯原是戶部郎中後來接辦了這場賑災後才升為從二品左侍郎。
顏姒聽完了敬安伯的闡述後還發了好幾日惡夢,接著又高燒了好幾日,府裡後來還請來太醫與道士做了一番文章才痊癒,當時慘況可見一般。
“歸武山周遭可是出了名的百草難生,妳喜歡?”裴諺尾音拉了老高。
裴諺也非白長這十二歲,但是寄樂山可沒給他幾天好日子過。
作為九州島四國第一山,天下大事從來寄樂山都是第一線知曉,九州島境內富裕貧困之地他要說不清楚可能也沒幾個說得清楚的了。
協陽城離京城快馬只需五天路程,外放官員而言,協陽城的是外放官員心中的第一選之一,在這都能順風順水的過完三年任期等著回京述職。
“是呢!”顏娧闔上史地誌慎重的點頭。“就是看上它百草難生。”
她想試試看能改變多少未來,至少不要在幾年後又是水漫協陽城,她想救一救這貧瘠的莊子。
“”這是什麼怪僻?
“城外比較好。”顏娧掩著笑,沒打算立即說明。
“山上不是更好?”裴諺還是沒死心。
這一路上跟她說了許多寄樂山的事情,也沒見她有拒意,怎麼到了歸武山就不一樣了?
“諺哥哥已是救我於水火了,怎麼也不能變成你一輩子的的負擔,終歸我還是得自己自足來得好些。”
女人手裡沒點權已經可憐了,要是連錢都沒了,那一輩子可就玩完了。
“你才六歲!正需要人照顧。”他沒法想象如果放她一人在這,回山會有什麼下場。
這一路都有人回傳訊息回山門,爹孃也一定早知道有她同行,半路上落了人,還是山門裡最缺的女眷,他完全不敢想象會被扒幾層皮⋯⋯
“我才六歲,正需要人照顧,諺哥哥才有機會下山看我不是?”顏娧長長睫毛扇扇,澄澈無辜的大眼盯著裴諺,似乎說“你懂的吧?”
裴諺一口老血差點沒忍住,這被算計了嗎?
這娃成精了不成?
他沒被大皇子給套路,反倒是給她套路了。
可他情願落套呢!
“諺哥哥滿意我的安排嗎?”顏娧知道裴諺不傻。
雖然下山被大皇子套路非他所願,寄樂山肯定會更嚴厲的看管他,之後的日子別說下山了,肯定連家中大門都難見了吧!
裴諺不斷點頭,急忙開始掏直裰內的隨身物品出來一一清點。
一塊她小半巴掌大的冰種飄花雙蝠玉牌落入她小手裡。
“這是我的專屬令牌,見令如見我,雖然我的的令牌沒我爹的好用,但至少號令山下的人做一些不殺人、不放火的事綽綽有餘。”
不殺人、不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