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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席客漸散。
依舊無人知曉今日主角究竟是誰。
送走太皇太后,裴家被安置到西院客房,整理了行囊後,帶了幾個檀木盒子來到女兒門前敲門。
裴恆原本已準備了開門會見到那死纏女兒的渾小子,所幸白露來應門時,只有女兒在裡頭,不由得揚起舒心笑容。
白露恭謹問候,便福身退出房間並帶上門。
門主與夫人帶著東西來找姑娘,想必有話說,她在不太適合,不如去小廚房看看有什麼能弄給主子們享用的。
寧嬈娥眉淡掃,眼眸如春風拂面般溫柔多情,妃色輕點菱唇,年過四十仍風姿嫚妙,她身旁的裴恆能看出年輕時亦是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歲月待他們傾心無悔,年歲未在容顏上駐足。
顏娧揚著淺笑福身問候後,幾人落坐在花梨木圓桌前,看著大小不一的盒子狐疑問道:“父親這是?”
兩人落坐後,一反在外的輕鬆愜意,寧嬈娥眉輕蹙,率先攏住了女兒纖手,幾乎懇求道:“東越,我們不去好不?”
雖說這一切亂源皆來自東越,如今的東越並不是隨意能駐足之地。
顏娧被這麼一懇求,心思宛如落入冰窖,不禁凝眉焦灼問道:“母親,可是秋姑姑怎麼了?”
如今,立秋楚風正以身犯險前往東越收集訊息,這節骨眼出了什麼事,都不是她樂見。
“昀兒下了盤好棋,厲煊親自帶兩人回東越,沒事的。”裴恆再怎麼不喜準女婿纏著女兒,決策關鍵沒有掉鏈。
光是這關鍵判斷能力,就不知道贏過家裡那臭小子多少。
思及此,裴恆隱在山羊鬍底下的唇線勾了勾,是這樣沒錯!
兒子女婿都是渾臭的,只有女兒是香的!
“母親知道,東越這趟非去不可,聽聽母親的,現在還不到時機。”寧嬈知曉女兒離了西堯便要動身前往東越,這才特意跑這趟親身過來阻止。
婆母那兒聽聞取魂針之事後,也極力反對尚未卸甲的顏娧前往東越,特地讓他們帶了話過來。
“黎貴人也請母親帶話,事已境遷二十於載,切莫以身犯險。”
顏娧著實沒想到,篤定不回去,顏笙黎瑩反而送來了說客。
這兩位雖不是生身父母,做得比生身父母還細緻入微。
一直以來他們都密切掌控著她的行蹤,雖相見難,心思可從沒落下。
裴恆真摯眸光凝視著女兒說道:“給立秋多點時間,現下去立秋無暇兼顧於妳,相信昀兒身邊也不養無用之人。”
是不是出門玩得太久,讓家裡人擔心翻了?
她下一個行程是回北雍不是?
顏娧被勸得有點蒙圈而蹙起柳眉,困惑問道:“母親從何得知娧兒不日前往東越?”
立秋傳出去的訊息絕對不會有誤,難道傳送、接收方出了問題?
女兒這麼一問,兩夫妻默了默,三人眸光交流了下。
裴恆思忖了會,凝眉問道:“娧兒原本打算何時動身前往東越?”
“姑姑讓我等她訊息。”顏娧據實告知。
三人又是一陣靜默,這是鐵桶般的裴家出現了裂痕?
立秋的信鴿可能出發後便被截下,否則也不會出現如此的錯誤。
即便信鴿有損,人呢?
“山門可有讓神國覬覦之物?”顏娧只做此想。
裴恆忽地笑得神秘莫測,拍拍桌上的檀木盒道:“朝思暮想都想要的東西,在此。”
顏娧嘴角抽了抽,便宜父親找坑給她跳啊!
怕她陷得不夠深?
偷偷瞟了紫檀木盒上的八方鎖,她輕嘆了口氣,起身輕躍上房梁,取下了剛才藏好的紫檀木盒遞到父親面前。
兩夫妻還沒從滿意女兒利落身手喜悅裡緩和,一見木盒皆頓了頓。
寧嬈扶額看了女兒遞來那上滿桐漆紫檀木盒,看似八方鎖又非八方鎖的木盒,裴恆見了也嘴角也抽不停。
上頭落的鎖是已失傳數百年的日月祈荒鎖。
“妳既已取得盒子,怎麼沒開啟?”裴恆已許久沒見到祈荒鎖,能制鎖的杜家傳人早已不之所蹤。
“昀哥以為是八方鎖,試了許久都沒開成。”顏娧苦笑。
這肯定的答案聽得讓人心塞!
拿得到便開得了?太高估她了!
裴恆把玩著紫檀木盒,解說道:“這是日月祈荒鎖,得配合天時地利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