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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離她僅有幾步遠了,燈光下,這次再細看,她小而玲瓏的臉廓,小小的鼻尖,像是雪花團的面板,哪一點都像極了囡囡。
衝動,讓他邁步,突然是,卻住了腳,不知如何面對。
要告訴她,她是誰嗎。
可是,在陸家的決定最終出來之前,告訴她不僅是輕率,而且會給她帶來危險。
想到下午的斷電,想到上次鑑定結果的不是。
眉蹙緊之後無法鬆開,千言萬語冷冰冰地凝結在閉緊的口。
“初夏?”聽到腳步聲,轉頭,光影勾勒出的人廓不是初夏,是那個冷得像層冰霜的男人,蔓蔓眼鏡後的月牙兒眼輕輕地訝住。
於他而言,在接觸到她眼神的剎那,冷眉一挺,大步邁過去,雙手一伸,輕輕的是攬她入懷。
前天剛抱過她,今天再抱,感覺她是那麼的輕,那麼的輕,像團棉花團。
最重要的是,在他手裡,能觸控到,不再是夢,是溫的,是熱的,是有感情的,有味道的……是囡囡的感覺。
此刻這樣抱著她,摟著她,她看不見,沒人能看見,他可以短暫地眼眶一熱,破冰融化,指頭用力地抓緊她背上的衣物,低下的下巴頜在她柔軟的頭髮上緊緊地靠住,閉上眼,是要把這種感覺牢牢地記住:是囡囡。
被對方突然的一摟一抱,蔓蔓鼻樑上的眼鏡瞬間被撞歪了,不止看不見,鼻子嘴巴都被對方的衣服堵住了。
等到她雙手像溺水的人撲騰亂抓到他身上,他驚醒之後把她放開一些。
她趁此從他身上掙出來,然後沒有多想的,舉起手,往他那張臉——
“等等!”站在門口的姚子業急喊。
跟來的初夏捲起了袖口,隨時準備加入參戰:“好啊,你這個登徒子,明明知道人家有男朋友的。”
出其意料的是,他站在那裡,那個高而冷傲的君爺同志,面對蔓蔓舉起來的巴掌心,冷眉若冰山一動不動,臉也正朝著:“打吧。”
這是他欠她的,欠她二十幾年的幸福,一巴掌怎足以解除他心裡的愧悔,哪怕她揪著他衣領聲聲向他索要任何東西,他都願意。
初夏滯住,小聲咕噥:“你挺有自知之明嘛。”
姚子業是衝到他們兩人身邊,看一看陸君紋絲不動的冰顏,回望到蔓蔓,細長的眸中流光靜靜地轉:“如果你真要打他,可不可以先打我。”
說來,當初最先提議把囡囡抱出去的人是他,他是罪魁禍首。
初夏望過他們兩個,腦子裡飛閃出:一個,兩個,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指頭託扶鏡框,是好不容易把眼鏡扶正了,蔓蔓望清楚這兩個爺,與初夏一樣閃過困惑。不過,人家專門把臉轉給她打,她倒是下不了這個手了。不說君爺同志,這個姚大爺又沒有對她做過什麼事,她憑什麼打他?
指頭在半空裡抓抓,抓了團空氣後收了回來,然後彎下腰撿起剛剛被他一抱一摟時掉落的筆,吹一吹筆上的灰塵,儘可能看在男朋友戰友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地說:“陸上校,我雖然不清楚,你之前是在外頭髮生了什麼事,但是,你是個有知識有文化的人,這點禮儀你應該懂的。中國不像國外,是男女授受不親。”
“我知道。”一句話蘊含了千言和萬語。
疑惑,再度飛過鏡片,蔓蔓蹙緊雙眉:“我說,如果你們有什麼事,可以等我工作完再說嗎?”
說
告訴她——
不是時候。
姚子業一隻手使勁地抓緊了軍帽,像是要帽子揉碎了般。
陸君的臉色,不無意外,難看,鐵青。
見此,初夏哼哼的:就都知道,是兩個爺,等一會兒都不行。
蔓蔓是覺得,如果他們執意要站在這裡,她肯定是沒法繼續工作的,只得呼了口氣說:“請你們在外面等等我吧。我先洗個手。”
經她這句話,陸君才發現,她的手是髒的,沾滿了漿糊顏料等東西,衣服上還繫了一條同樣髒兮兮的圍裙。
注意到他盯著自己的髒手看,蔓蔓倒沒怎麼在意。或許比起一般坐辦公室的女人,她這個工作是挺髒的。
初夏在旁看到,馬上兩肋插刀,為朋友解釋:“你們不要小瞧裝裱師的工作。要知道,你們平常懸掛在家裡的畫,去畫展看到的畫,都是放在畫框裡的,而這些都是經過裝裱師最後一道辛苦的工序,你們才能看到一幅完整又幹淨的畫。”
聽完這話的兩個爺,愈是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