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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娘子罵了個狗血淋頭。我吃一回塹還不得長一回智?沒得浪聲顙氣地招人罵呢!”
毛娘子明明聽見他藉機奚落自己,正要開口罵去,想了想,又不吭聲了,只管低頭掐那手裡的茄子蒂把兒,直摳得茄子皮也破了,還不肯干休。
書玉斜她一眼,開口道:“好嫂子,有話別憋在心裡,說出來也好散散。只管拿那茄子發什麼脾氣?它又不曾惹了你,倒將它臉面都扯破了。”
這話說得眾人一齊都笑了起來,毛娘子臉紅了,掉臉就要向外走去,不想正撞上酒兒進來,兩人都走得急,誰也不看道,一下就碰了個滿懷,都忍不住哎唷叫了出來。
“好丫頭,你趕去出世成王呢?!將人魂也撞出來了,急得是什麼?!”
“好嫂子,怕慢了沒有熱饅頭是怎的?鞋也趕掉了,忙去哪裡?!”
二人同時開口抱怨,聽得屋裡人一陣好笑。
過後酒兒與毛娘子自己也笑了,一個揉揉頭,一個搓搓腳,皆同時坐了下來。
“你跑去哪裡了?”劉媽媽對酒兒叫 道,“這裡多少事等著,你倒悠閒得很!”
酒兒正將腳撬起揉著,聽見這話便不滿地撅嘴回道:“我在樓上,好容易將二位爺勸開了沒事,這會子走了,媽媽不說誇我幾句,倒抱怨上了!沒的白費了我許多口水,嘴都說得幹了!皮嫂子,有茶沒有?有煩倒一鍾給我!”
皮氏手邊正有一碗熱水,預備洗手的,這時便取笑地遞過來,說道:“這是我洗手的水,你可喝得?”
酒兒接過來,先放鼻子下頭聞了聞,覺得沒什麼異常氣味,遂一口飲盡,放下碗後,又撈起身上汗巾兒擦了擦嘴,方才說句舒服,才嗓子眼裡就快出灰出火了。
劉媽媽看她這樣,直是好笑地很,又道:“酒兒,看你剛才那樣,倒真與喜子有幾分想象了,可是在一起時候久了,就連動作都是一樣了。”
酒兒臉紅不迭,上來趕著就不依了:“媽媽這說得什麼?我聽不得,媽媽自己啐幾口,收了這話下去!”
正鬧得好笑時,不想書玉冷不丁發問:“酒兒你才說什麼?東家和高三爺都走了?”
眾人一愣,聽出其聲音有些微微發顫,便不敢再以玩笑對待,酒兒更是走近她身邊,小聲低語道:“是走了,本來高三爺非要下來,**說個清楚。東家拉住了,說有話過日再說,這會子都在氣頭上,說什麼都是錯,不如迴避了,待氣消了,再慢慢說來。高三爺本不肯依,無奈東家死活拉著,無奈只得走了。不過聽口氣不是回千戶家,只怕去了玉月樓。”
劉媽媽聽說,嘴裡哼一聲,恨恨道:“這回好了,鸝兒那丫頭算是稱心如意了。這樣也好,走了乾淨!我是看見她在這裡耀武揚威,心裡就有氣!”
皮氏更是幫腔不迭:“就是就是!就像咱這館子姓了高似的!正經這叫東恩樓!”
劉媽媽聽說個東字,心裡愈發氣上來:“呸!東個屁!還說呢!以往總當東家是好人,如今可好,當著面兒就帶個姑娘來了,這是做給誰看的?別的不說,咱小姐。。。。”
書玉實難忍耐下去,這時方大喝一聲,道:“都給我住嘴!”
眾人吃這一聲,受驚不小,於是都將眼瞪得老大,澄澄然望向書玉。
“你們現在知道了吧?靠什麼爺都不中用!”書玉這話,說給眾人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我早說了,東家自有東家的事,不必事事要求人家這樣,要求人家那樣!他是東家,有心呢,就幫你一把,若煩了,又若是忙了,自己還顧不得呢哪裡放得去你?!咱們只管將自己的事做好了, 將這小館子看牢了,之方是咱們存身立命之本!別的都是廢話!還是少說為妙!不然就如剛才酒兒一樣,給你個洗手的水,也只當了金樽玉觥,瓊漿玉液一般,叫人見了,說不得的可憐!”
眾人聽這話說得狠了,皆背過身去咂舌不已,心想小姐硬是硬氣,只是玉質過堅,只怕不能長久。
書玉卻不理會,手下愈加賣力地做活,眼皮也不抬一下,心裡直酸得要落下淚來,面上強撐著卻是紋絲不動。直到眾人也都各自忙碌起來,她方才鬆了口氣,卻不想一顆淚便由此而下,落下面前正熱油火烹的鍋中,滋啦一聲,就騰起一小股青煙來,燎得她眼眉生疼。
“貴四!死在這裡不出去了?老爺樓上叫呢!”露兒外頭怒吼一聲,嚇得正在桌邊偷吃小菜的貴四一個哆嗦,險些將放在手邊的一隻五彩蓮池禽戲紋盤碰下地去。
“你個搶風膀臂的行貨子!頭上長那窟窿做什麼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