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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顏予軒又是個席間勸酒高手,本就有些故意做弄,三下二下,就將個高易雸灌得醉了,欲讓對方在書玉面前出醜。
不料人就是這樣古怪,自己心愛之人,就有醉態,也不為醜。
書玉見高易雸頹然欲倒,趕緊上來伺候,見其胸悶欲吐,一時也管不了那許多了,小姐身份也拋到了耳後,有 些恢復前世心性似的,不住以手輕撫其胸口,又高舉汗巾輕揮重扇,口中一迭聲只叫酒兒:“快拿水來!將那邊的橘蜜調的薄荷紫蘇汁兌一碗來!”
顏予軒對面坐著,見自己心愛之人,忙著為自己兄弟醒酒,心裡簡直要噴出火來,那雙總是彎起的桃花眼,亦陰沉沉地,要滴出水來。
“小姐你走開些,這種事小姐如何能做?叫酒兒和老奴就是!”劉媽媽唯實看不下去了。東家的朋友,自然是怠慢不得,可就算熱情也有個限度,小姐這樣舉止,實在有**份教養,她就上來趕人了。
顏予軒心中生喜,想不到這老婆子 竟有日能與自己成為同盟,太好不過!有些 話此時他不好說得,這老媽媽正好替已行事!
“小姐,劉媽媽說得有理,高兄不過醉酒罷了,不過小事而已,往常三五月一回也是常事。小姐不必過於擔心,叫奴才們伺候便了。” 顏予軒淡淡幾句話後,又揮手叫來高家長隨,再問劉媽媽:
“媽媽,叫高公子屋裡歇歇可好?”
劉媽媽自是老大不願,可到底顏予軒是東家,自己這裡多少人受他恩惠庇佑,再加上有了高易雸對比,她覺得顏予軒也不是那麼討厭,更何況,皮家娘子的話總在她心上縈繞。
左思右想之下,劉媽媽勉強開口:“小姐屋子自然是去不得,要不去喜子那邊吧。”
酒兒伶俐地跑開去,又叫良兒:“跟我收拾屋子去,那狗材不成器,不知將屋子炕頭糟踐成什麼樣了,咱們先去清理一下為好!”
書玉見這裡自己橫豎也插不上手,索性甩手走開,自己親去調配一杯酸汁,因想起前日在《藥鑑》看到 “菊花能疏散風熱,平肝明目,清熱解毒。解醉漢昏迷,易醒。”
於是書玉走去院外,採來新鮮白菊幾朵,濃濃點於杯中,玉手皓腕,蓮步凌波,欲親奉入屋內。
顏予軒坐在桌邊,暗中不住地觀察書玉舉動,見她過來,立刻起身攔住,接過她手中杯盞道:“小姐有心了!這事小姐做不得,還是在下代勞吧。”
說著,不等書玉回話,轉身就向喜子屋裡走去。
書玉恨得牙癢癢,身上一陣冒火,心想他是我戀人,我伺候他醒酒怎麼了?!倒是你們,無關人等,別在這兒礙手礙腳,妨礙老孃談情說愛!
不過當然了,這話只在心中,嘴上是說不得的。
古人真正麻煩!書玉氣呼呼地坐在院子裡,滿腹牢騷,全心不快。正巧這時院中無人,皮家娘子帶著二丫頭去田裡送飯,餘者全在喜子屋裡忙前忙後,只得她一個大閒人,獨坐生氣。
也是巧事,孫大已從自家屋子向外張了半天,他也是餓了半日,見此時無人,忙忙竄了出來,跑到桌邊,見酒菜幾乎沒動,喜不自禁,上來就用手抓,直衝中間一隻整雞而去。
“你幹什麼!”正當他滿心歡喜,手已伸到雞腿處時,一聲晴天霹靂響起,嚇得孫大後退幾步,險些跌坐在地上。
等身子坐穩後,孫大回頭一睥,書玉凶神惡煞,雙手叉腰,正怒視自己。
“你老孃呢?老孃吃過了嗎?你兄弟呢?兄弟吃過了沒?他二人都沒吃你倒自己先上手了你還是人嗎?《禮記?禮運》雲:“何謂人義,父慈,子孝,兄良。。。,你孝不孝?良****?慈不慈?嗯?!”書玉怒容滿面,眼珠子瞪得老大,嘴裡噼裡啪啦,對著孫大就是一通惡罵。
“呸!虧你還好意思為人父為人兄為人子!我羞也替你羞死了!看你這樣兒是一萬個事體中也揀不出一個好來!別的不說,你這短衣怎麼扎得?鬆垮垮像什麼樣子!還有扎著褲腿,鬆鬆的似兩個布袋,這裡都是外人,你當是自己家後院哪!”
好一通傾盆大雨,淋得孫大滿身滿體,當下就呆坐在地上,動也動不得。
酒兒耳尖,於屋裡聽見,不出聲地笑,顏予軒本就留心外頭,這時剛將杯子送上去給劉媽媽,將出來時,又聽見書玉在發火,他先是搖頭皺眉,過後也情不自禁笑了。
這小姐是位性情中人!規矩禮儀是不必說了,自然是好的,可若認真計較起來,惹毛了她,只怕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呢!
想到這裡,顏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