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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你姑父科考的時候,回來我都不認得了,整個人瘦的都脫了形,搖搖晃晃的站在那裡似乎風一吹就能吹跑似的,可是將我嚇壞了,趕緊尋了大夫給他瞧,後來又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算是緩過神來。”
伍瑞雲也跟著道:“我們如今有姑母準備的許多東西,又整日不用做活,吃的好喝的好,比姑父那時候強多了。”
季縝笑道:“娘不知道,我們三個的號房都是天字號的,且裡頭應該是沾了妹夫的光呢,被子都是新的,且也乾燥不曾發潮,還離著恭房遠的緊,娘沒瞧著有一個舉子緊挨著恭房,這三天不曉得多少人在他旁邊拉屎撒尿的,可將他窩囊壞了,待出來的時候,我從他身邊過還聞著一股子臭味。”
“也不知道他怎麼倒黴呢。”季緯也瞧著那個舉子了,跟著也笑了起來。
“竟還有這樣的事?”伍氏一時好奇又問:“旁的號房呢?我與你們準備的東西可都用上了?”
季緯幾個一一作答,回答的很是仔細,孫氏妯娌幾個還有季頌賢並不知道這些個事,倒是聽的津津有味。
聽完了,季頌賢感嘆一聲:“這哪裡是科考,分明就是為難人麼,倒是後世考試比這個人性多了,上午考完中午可以回家吃飯休息,且高考的時候一切都為著高考做準備,那考場上不曉得多少人侯著,便是如此,後世那些考生還直叫苦呢。”
“你又胡思亂想了。”季億瞪了季頌賢一眼:“國朝開科舉士,本就要的是人才,若是連這些苦楚都受不住,以後還怎麼為官作宰的,怎麼為民做主?”
季頌賢低頭一笑:“我也不過那麼一說,爹全當我胡思亂想吧。”
然她自己去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真的。
說到此處,伍瑞雲環視一眼問了一句:“妹夫呢?他去哪了,我還要跟他道謝呢。”
季緯和季縝也趕緊問道:“對啊,妹夫去哪了?趕緊叫他出來,我們幾個要好好謝謝他。”
伍氏也瞧向季頌賢,季頌賢抿嘴一笑:“他有些事情出去,大約也是公務吧,不必再等他,若是兄長們要謝,改日備些好席面請他吃酒就是了。”
眾人一聽便也不再強求。
正說話間,便見季綱打簾子進來,一進門看著季緯幾個先問了一番考的如何,又給季億和伍氏請安,請了安就問:“妹夫呢?”
“怎麼又尋你妹夫?”伍氏一聽越發的好笑,指了季綱道:“你妹夫並不在家,說是有事出去了,剛你兄弟還找呢,這回子你又找,你妹夫可成了香餑餑了。”
季綱卻不曾笑,皺了眉頭道:“剛才我回來的時候好像看著妹夫去了教坊司,我原當看錯了,如今他竟沒在家,想來我是沒瞧錯的。”
他這一句話不要緊,本來一屋子人歡聲笑語的,這會兒子誰也不笑了。
季億咳了一聲:“大約是看錯了吧。”
孫氏瞧瞧季頌賢,也道:“大爺年紀不大年紀倒是花了,時常看錯物件,有一回遠遠的我瞧著他了,他竟是沒瞧見我的樣子,過去了還問人我去哪了呢?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孫氏想著引大夥說笑一回,但是誰都沒有笑起來。
伍氏擔憂的看看季頌賢,很不知道要說什麼。
倒是季頌賢並沒有惱怒,臉上也沒帶出什麼來,還是平平淡淡的樣子:“哥哥想來也沒有看錯,他今兒臨出去的時候還與我說了,說可能要去教坊司查些事情的。”
“原來這樣。”伍氏聽了點點頭岔開話來:“這會兒子餓的緊了,趕緊叫人擺飯吧,即然姑父有事情咱們就不等他了,先吃了再說。”
立時就有小丫頭擺上飯菜,一家子團坐過去吃飯。
雖說季頌賢表面看著平靜,可內心卻絲毫不平靜。
教坊司是何等地方,滿大夏的人哪有不曉得的,這教坊司是朝庭開辦,裡頭多的是罪臣的家眷,自然也有些外頭買來的,然這裡頭行首最多的。
那些大臣的女兒媳婦本都是名門出身,書香世族之家出來的,本就琴棋書畫精通,又是識翰墨的,才藝都稱一絕,再加上這些女子長的都好,又有許多絕色的,很是能勾人,比旁的青樓更能招人過去。
許多讀書人還有官員都會選那裡宴客,平常無事的時候也會去那裡坐坐,尋幾個行首聽聽曲看看舞,或者調笑一番,當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金陵城的人都以能入教坊司見行首為幸事,都覺得這是天大的體面,滿金陵城的男子多數都會想著去那裡見識一番的。
原成平安就去過很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