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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門上鎖,燈熄滅。
三人打著哈欠,踩著通往二樓的木製樓梯。
“早點睡吧。”簡來:“別刷手機,別熬夜。”
*
樓梯上去,空間寬敞,南北都有房間。
以前章母還在的時候,章念念和母親睡一間,兄弟兩人一間,章母去世之後,章念念還睡原來的房間,兄弟倆原來的大臥室裝了個刨花板,隔出兩個臥室。
說是臥室,其實就是睡覺的地方,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
外人見了肯定覺得寒酸,但簡臨自己毫不在意。
他的眼睛從不多看其他,心裡也不會放太多事,滿心滿眼只有這個家,只想多賺點錢。
可惜做群演的錢也不好賺了,今年這一整年,都是寒冬。
門外傳來趿著拖鞋的腳步聲、女孩子輕哼的歌聲,簡臨刷著手機坐在床邊,倚著床頭等,等妹妹先去洗漱。
手機裡,十幾個群演微信群,訊息寥寥,有動靜的也不是在討論哪個劇組招人,反而是在相互打氣,以盼捱過這個冬天。
有人回:難。
說他準備年後去其他城市看看,有工作就不回來了,也不是非要做群演。
一片唏噓,蕭條感撲面而來。
簡臨的目光掃過這些訊息,沒多停留,也沒太多感覺。
禹州人來人往,人走人去,他早習慣了。
他只是想,實在不行他也能兼職做別的,或者索性回來賣粥店裡蹲,有手有腳能幹活兒,不至於餓死。
但他和大部分群演又不太一樣。
他還有其他機會,如果這也算“機會”的話——
在閃著訊息的微信群之間,他的微信裡彈出一個私人對話方塊:
【不考慮考慮?】
【這麼好的機會,換了別人可不會拒絕。】
【你就算不為自己,也該為你家人想想吧。】
簡臨看到這條訊息,直接刪除。
沒等拉黑,對方又跳出來:
【一個月五位數,你做群演一年能賺這麼多嗎?】
傻逼。
簡臨的視線落在那個充滿嘲諷和威壓的“嗎”和“?”上,毫不猶豫地直接拉黑。
半年裡的第三個。
門外傳來敲門聲,簡來:“你先洗,我下樓上個廁所。”
簡臨放下手機:“好。”
家裡的這套門面原來只是城中村的聯排自建樓,沒開店的時候,廁所和浴室就是樓下樓上分開的,影視城擴建修路到他們這裡之後,樓下用來開店做生意,樓上自己住,沒多的錢改造裝修,衛生間就一直沒重灌。
簡來下樓,簡臨拿了衣服去洗漱。
浴室鏡面蓋著層溼漉漉的水汽,簡臨抬手一抹。
模糊的鏡面上映出他隱隱約約的輪廓。
簡臨今年剛滿十八。
青春期的尾巴上,他的骨骼、身高、皮相都在改變。
這個冬天雨水多,拍的戲又少,他變白了,少年人才有的稚氣和臉上的一點嬰兒肥蛻掉之後,他的下頜線變得分明起來,臉頰骨骼的走向更為流暢。
短短半年的時間,他的外貌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質的飛越。
簡臨不清楚這樣的改變為什麼會在短時間裡連環爆發,但照著鏡子,看著如今的自己,他非常清楚,變得更好看有時候未必是一件好事。
因為總有人或直接或間接的暗示他,說他的顏值是可以短期變現的。
這次這個,為了達到目的,說得更為露骨。
簡臨和鏡子裡的自己同時撇嘴。
傻子才答應。
沒錢他不會自己賺嗎。
洗完回房間,簡臨準備睡了,他打算明天先去影視城裡逛一圈,看有沒有劇組年後招群演,下午再回店裡幫忙。
剛睡下,一條訊息進來:你好,我是羅洪,一年前我們見過。我這裡有個試鏡的機會,你還挺合適的,希望你還在影視城,有空過來面試。
*
簡臨第二天才看到這條訊息。
羅洪?
他邊穿衣服邊回憶,才想起是誰。
一年前他在秦王宮給一個劇組做群演,演一個男配身邊的小書童,羅洪在當時的劇組做執行導演,可能是手裡對接了一個新專案,新專案要招演員,羅洪覺得他合適,留了微信,說有需要會聯絡試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