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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長夜怕他喝得太快弄髒衣領,一隻手託著他下巴,溫聲叮囑,“慢點喝,喝完了還有。”緊接著又問,“這粥好喝嗎?”
有姝搖頭,“算不得好喝,但也算不得難喝。我還吃過比這更難吃的東西。”話落撫了撫喉嚨,遲疑道,“或許是我自己的問題。明明是熬爛的粥水,我竟覺得十分刮嚨,可能是睡太久的緣故。”
但沉睡之時又是誰在用這具身體呢?有姝隱隱約約有了猜想,試圖動用精神力查探,卻發現精神力消失了,蕩然無存!他心中驚駭,面上卻未曾表露,所幸紫薇帝氣與功德金光正在四肢百骸裡流淌,這才給了他一點安全感。
精神力究竟去了哪兒?他按…揉胸口,若有所思。
孟長夜與劉溫相互對視,同樣心有所感。淳帝之前撒潑打滾的模樣可不是作假,而少年醒來之後平靜淡然的態度亦不似裝樣,這兩人越看越不像是同一個。
“這粥是用粗糧熬的,你自是喝不慣。等找到寶藏,我讓人給你熬碧粳粥。”孟長夜現學現賣。
只聽噗通一聲響,原是一名副將把自己的獵物掉進了火裡。他實在是太震驚了,以至於手腳略有些發抖。方才因為淳帝浪費糧食而把人整個半死的是誰?怎麼轉瞬就變臉了?眼前這個主動提出給淳帝熬碧粳粥的人肯定不是他家將軍!莫非哪個孤魂野鬼佔了將軍的身體?
其餘人等也都膛目結舌,要麼懷疑自己聽岔了,要麼懷疑將軍被人掉包了。唯獨劉溫深知內情,不免嘆了一口氣。對淳帝那是恨不得生啖其肉,對這個狗崽兒卻柔腸百結,無微不至,將軍顯然已被蠱惑了。
有姝沉睡的時候感知不到外界,也就不知道主子的態度大有問題,反而理所當然地點頭,“好,不過偶爾喝一頓便罷,不要頓頓喝,太浪費了。咱們的錢要拿來建設城邦,安撫民眾,招兵買馬。內有萬民歸心,外有強兵禦侮,方算是大局初定。”
孟長夜被他一句“咱們”給說得心懷大暢,越發肯定狗崽兒是狗崽兒,淳帝是淳帝。瞧狗崽兒這一字字一句句全是為自己考慮,言語間已自然而然地與自己綁為一體,這份熟稔與默契是斷然裝不出來的。他願意相信他,當然,即使上當了也無所謂,命他裝一輩子也就是了。
劉溫本有八…九分懷疑,現在卻淡了三四分,蓋因這番話絕不是淳帝那不學無術的蠢貨說得出來的。想當年他高中狀元的時候曾在瓊林宴上見過淳帝一面,六歲的孩童,又生在皇室,早該學四書五經了,淳帝卻斗大的字兒不識一個,指著榜眼“丁一”的名字問這怎麼念?
可憐先皇本想讓他誦讀三甲名諱,好在臣工們跟前露露臉,不想卻出了一個大丑。復又有一年祭天,已經登基為帝的他拿著禱文站在臺上,一時吭吭哧哧,一時抓耳撓腮,竟半天也不開腔,一名宦官上前去問才知禱文上的字兒他竟一個都不認識,惹得天下大譁。
似這樣的草包,又怎會有方才那番見地?沒準兒他還真不是裝的。思及此,劉溫將手裡的藏寶圖遞過去,試探道,“姬有姝,這地圖是真是假?我怎麼覺得咱們走的路線不對呢?”
“急什麼,吃完了再看。”孟長夜把烤好的兔肉切成片,灑了鹽巴用葉子包著,塞進有姝手裡。
“尋寶要緊,邊吃邊看不耽誤。”有姝叼了一塊肉,嗷嗚幾口吃進嘴裡,又怕膈著喉嚨,細細咀嚼起來。他接過地圖檢視,心裡卻忖道:原來這輩子我叫姬有姝,竟然奪了主子的姓氏。
孟長夜見他雙頰鼓鼓囊囊,雙…唇油光發亮,還不時伸出舌頭舔嘴角,朗聲笑道,“吃東西的時候更像狗崽兒了。”
當了好幾年狗崽子的有姝連忙垂頭撓耳朵,掩飾自己尷尬的表情。但主子愛怎麼叫就怎麼叫,他也沒表示反對,嚥下兔肉後沉吟道,“你們確實走錯了。真正的地圖不是上面的路線,而是下面的雲水紋。不,更確切地說,應該把兩者合二為一才能找到正確的地點。”
“你說什麼?”劉溫心下大駭。這張地圖足有三尺長,裝裱得像一幅畫,上面是山川、河流、道路,下面則是打底用的雲水紋,密密麻麻、層層疊疊、色彩紛雜,實在看不出任何異狀。
劉溫奪過地圖看了又看,反把自己弄得頭暈眼花。其餘副將冷笑道,“你他孃的別胡言亂語!下面這些亂麻一樣的東西是地圖?你指一條路線出來給咱們看看!若是指不出,信不信咱們宰了你?”
“他已經是本座的人了,要死要活都由本座決定,你們說話當心點。”孟長夜扔掉手裡的兔肉,滿臉戾氣。
嚯,竟連這蠢鈍不堪又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