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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鼻子,笑道:“不過這裡好像是文學專櫃啊,我們的論文作業應該找法醫學方面的資料才對吧。”
“啊!呵呵,是啊是啊。我隨便過來看看。不和你聊了,我去找資料。”林渡雨說完走向醫學類書架。
PART 4。
林渡雨最近很反常,從閱覽室遇到他的那天,我就開始注意他。幾乎每天晚上他都去閱覽室,卻從來沒有坐下來看一本書,他總在文學區找書。他在找什麼?難道是……
我不敢想下去,可又不能不想。
依舊和前幾天一樣,我準時來到閱覽室,選了一個不容易被發現的角落坐下來,等待林渡雨。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直到下自習的鈴聲敲響,他也沒有出現。我仔細看每一個走出閱覽室的人,依然沒有發現他的身影,一種不祥的預感從我心頭升起。
我最後一個走出閱覽室,出來時正看到王思悅收拾桌椅。她是閱覽室的負責人之一,今天正好輪到她值班。相互打了個招呼後,我先離開了。
回到宿舍,裡面空無一人。明天是週末,徐志飛一般這個時候不會回宿舍過夜,遊戲室成了他週末度假的“別墅”,難道林渡雨正和他在一起?
趙軍最近也很少回宿舍,從上個月開始,他幾乎都是很晚才回來,有時候整夜不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其實比我們高一級而不太願意和我們交往,除了在教室裡上課,幾乎很難見到他。他也很少主動和我們說話。
我點燃了一支菸,然後習慣性地推開窗戶,趴在窗臺上看風景。心情鬱悶時,我就喜歡這樣。
不知不覺已到了十月底。南方這個時候還比較暖和,可北方已下了第一場雪。這樣寒冷的夜晚,自然很少有人出來遛達,校園中一片寂靜,不過幾棟宿舍樓燈火通明,不時傳出喧鬧之聲。
我將視線投向遠處,那古老的“鐘樓”便映入我眼簾。黑暗中,只能隱約見到它的輪廓。我不由得好奇起來,那大鐘似乎從來就沒有響過,當然,除了在我的噩夢裡。
想起那個噩夢,我心裡就發毛,我不禁將視線移到了閱覽室的窗戶上,看到的也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
鐘樓秘道(3)
“夢裡看到的那個恐怖的女人,應該出現在那個地方吧,好像就是那扇窗後面。”我心裡想,“那個女人到底是池田奈美還是張雪遙?呵呵,真傻,那不過是個夢,那女人誰都不是,只不過是我的想象而已。”想到這,而不由得笑起來,想這樣的問題的確很傻。但是,很快我的笑容就僵硬在臉上了。
我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身上的肌肉在抽搐,是因為冷還是緊張?我想兩者都有。如果你也看到了從“鐘樓”閱覽室窗子裡那一晃而過的微弱光線,你也會這樣。
王思悅?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她,因為我出來時,她還沒有離開。可如果真是她,為什麼不開燈?那一晃而過的光,像是手電發出的。緊接著,我想起了那個噩夢。
我丟下手中的菸頭,用力關上窗戶,拉下窗簾,躲在窗簾背後。是不是我看花眼了?平靜了一會兒,我又輕輕掀起窗簾的一角,向閱覽室望去,同樣的一幕又落入了眼簾,的確有光。會是誰在那裡!
我一個箭步衝到宿舍門前,踩斷掃帚,提起那半截木棍飛奔出去。
PART 5。
恐懼,讓我憤怒!而憤怒給了我力量。我飛快地跑完了從宿舍到“鐘樓”的這一段路,一路上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給那個人致命的一擊。
然而,當我進入“鐘樓”後,這種憤怒被黑暗和寂靜吞噬了。過道里沒有一盞亮著的燈。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以及木製樓梯發出的“咯吱咯吱”聲,就像已經凝結了千年的冰層,瞬間凍結了我剛剛燃起的憤怒火焰。每走出一步,這該死的地板都會發出聲響,無論我的步子邁得多輕。而此時此刻,黑暗深處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正隨著這動靜監視著我。
當我邁過最後一級臺階來到閱覽室所在的頂樓時,汗水已浸溼了內衣。六十多級臺階就像有六百多級那樣長,足足走了大概十五分鐘。
累。除了恐懼之外,我唯一的感覺就是累。這六十多級臺階消耗了我大半的體力。我慢慢坐在地上,靠著牆壁喘息。我需要恢復。
閱覽室離我近在咫尺,但我已經沒有力氣和勇氣走過去,只能盯著閱覽室大門上的毛玻璃,偶爾有一道光閃過,很快又是漆黑一片。
到底誰在裡面?我又想起了那個夢,那個站在閱覽室視窗盯著我的鬼一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