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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謀著要離去的事情。
這天一大早唐月便想提這事,誰知文采卻出門,到了太陽落山才被一群人簇擁著回了府。
唐月正和言子冬在偏廂用飯,卻見管家急匆匆趕來,唐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扔下筷子便隨著去了,趕到時被滿屋子的人嚇了一跳,可是一看到文采身上的傷也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竟然穿胸而過插著一支箭,箭羽已經削斷,只留下半截露在外面,因為文采穿著黑色的勁服所以並不能看清他到底流了多少血,可是看那斷箭上的刺鉤卻是極陰毒的,這種箭最是惡毒,插得深傷的重,取時很麻煩,那些倒刺勾著血肉,能讓人活活疼死。
文采躺在床上額頭上全是漢,緊閉著雙眼,眉頭也痛苦的糾結著,屋中站著他手下的兩個參將,見到唐月進來忙讓開一條路來。
唐月看得心驚,臉上卻是輕鬆,不能先給病人施加壓力,“文帥這是又得罪什麼人了,下手還真是不客氣呢,怎麼總是和你過不去呢?”
文采已經疼到麻木,沒有和唐月聊天的興致,微微睜開眼來,就看到唐月輕輕勾起的唇角,眼中溫柔安撫的眼神竟讓他有一瞬間的愣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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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兩個參將卻是忍耐不住,唐月曾幫他們元帥解了奇毒,他們對唐月也極是禮讓,其中一個黑壯的小夥子上前氣道,“唐大夫你快看看我們大帥的傷勢,這群混蛋,說什麼失手,一定是故意的,狩獵狩獵射到我們元帥身上來了,狩獵需要用這種箭嗎?”
“住口,都出去。”文采皺著眉斥了一聲,那兩個參將一聽忙低下頭來退了出去。
唐月想了一下,“狩獵啊……是啊,又到秋天了,日子還真快呢。”記得當初他和冬子是在初夏時分離開東源的,一路行了三個多月,轉眼又是帥府住了一個多月,已經是秋天了。
言子冬見唐月怎麼沒有要去醫治人的打算有些急了,忙扯扯唐月的衣袖,“唐大哥先治傷啊。”
唐月看了一眼文采,吩咐言子冬去取針包和他自制的麻藥來,一時間屋裡只剩下唐月和文采兩人,唐月伸手輕輕拍拍文采的肩膀,“要放輕鬆,我知道很疼,你要讓自己去適應這種疼痛不要卻排斥這樣會好一些。”
這種溫柔的嗓音有種極其有效的安撫作用,特別是一個對於疼痛無法忍受的患者來說,醫生的話可以救他們於苦難,唐月當這幾年大夫深知其中的道理,所以需要他來安慰人的時候他從來都是不會吝嗇的。
文采深吸了幾口氣,慢慢放鬆身體,看著唐月低頭看著自己的傷口,可能是左眼失明的原因,所以唐月微微側頭,一隻右眼仔細的檢查著文采的傷口。
感覺文采的身體沒有那麼緊繃,才輕輕一笑,伸手拿了一邊的剪刀將文采身上的衣服剪開,“你縱橫沙場所向無敵,那些都是可以明刀明槍的來,可是朝堂之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這脾氣看起來也不像個會變通的人,又手握重兵不成被人拉攏的盟友,便是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要小心……瞭解他的規則才能好好活著喲……”
文采完全被唐月的話驚呆了,這些天除了問診唐月他們很少說話,說話時也是客客氣氣的,這話說的似乎有些過了,他們的關係不合適,可是他卻能感覺到真正的關心,還有就是那種洞悉一切的語氣,怎能想像他只是個行腳的大夫。
文采雖然心裡有一瞬間的溫暖,可嘴上卻是不軟,也不願在唐月面前服軟,“先生行走山野之地卻也看的如此透徹,果真是……真人不露相。”
唐月瞪他一眼,“山野村夫怎麼了,你還瞧不起我了。”
文采一呆忙道,“先生我不……啊……”一動之下牽到傷口讓文采輕叫了一聲,唐月按住他的身體,“不要亂動,你留了不少血,先把這個吃了。”倒出一顆藥丸,那藥是用上等的名貴藥材製成,不亞於緊急情況下的保命丸。
捏住文采的下巴把藥放進文采嘴裡,逼迫他嚥下去,當然喂一顆藥並不用這麼嚴重,重點是這顆藥奇苦無比,這是他跟著言青懷後自己學著制的,沒想到會那麼苦,不過藥效倒是不錯。
文采再虛弱也不是感覺不到藥的苦味,那種苦味實在讓人無法忍受,張口就想吐出去,卻被唐月一把捂住嘴巴,頓時瞪大了眼睛。
“別那麼瞪著我,我要想弄死你會有許多人不知鬼不覺的辦法,這藥是很苦,可是良藥苦口你一定要嚥下去。”
文采看著唐月的眼睛,眼角竟然泛起了淚意,當然這可不是被嚇的,更沒有感動的因素,是被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