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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人民的一場對賭
回到207室。開啟盒子,她本來以為於增風的遺言,也像已經看到過的檔案袋一樣是白色的,沒想到它呈牛皮紙色,顯出不合時宜的古樸,像一件文物。
開啟袋子,裡面又是裝滿了大小不一的紙片,只是更為零碎,看來隨手記下一些東西,不拘一格地用紙,是這位傑出醫生的癖好。這是羅緯芝第三次看到於增風留下的資料了。第一份是他關於花冠病毒命名的敘述。第二份是解剖報告。
這第三份會是什麼呢?她用力抖了抖,希望掉下來一塊隨身碟,那樣儲存的資訊會更大些。但是,沒有。羅緯芝轉念一想,是自己想差了。寫下這些絕筆的時候,於增風已病臥在嚴密消毒的隔離病室裡,朝不保夕,哪來的電腦?
色彩不一的紙片上,留下潦草的字跡,所用的簽字筆粗細和顏色也不盡相同。
剛開始的時候,字型還比較工整,後來就越來越零亂了。到了最後階段,簡直就像是畫符。有一些資料,不知道他是帶進病房的,還是請人影印的。還有一些寫在病歷紙上,還有的留在化驗單或是處方箋上。可以想見,這是於增風臥床時,向所能接觸到的各色人等討要來的。醫院早已實行無紙化辦公,殘存的公用紙張都是多年前的存貨,質量很差。送出時消毒似乎很到位,紙張變黃髮脆,一碰即碎,一如古墓中出土的煎餅。說起來,那些字跡留在紙上的時間並沒有多久,卻像多少世紀前的殘骸。
有了先前的經驗,羅緯芝決定還是選一個春光明媚的上午,讓太陽肆無忌憚地照在自己身上,再來以最大的耐心和勇氣,閱讀這些文字。如果太陽光移走了,就趕忙把屁股轉到長椅的另一側,總之始終讓陽光罩著自己,用光焰無際的灼熱,抵禦這些黃褐紙張上散發出來的刺骨冰冷。但她實在忍不住好奇,把最後的一張紙片翻出來,上面寫著:唔……還是不要開啟……你會後悔的……“
什麼意思?不知道。羅緯芝趕緊把它們收起來了。
又一輪新的會議開始了。這次是討論如何應對市民的大搶購。
一間新會議室,看到的情形卻令人摸不著頭腦。袁再春一個人坐在主席的位置上,周圍散坐著特採團人員,其他就再沒有人了,並不見一個真正的與會者。
似乎是袁再春要給他們這幾個旁聽人員開會似的。羅緯芝直覺到這不可能,依袁再春本意,恨不能一腳把採訪團踹出去,根本就不會單獨搭理他們。
身披雪白戰袍的袁再春,果然看也不看眾人,直奔主題:“開會。非常時期,繁文縟節全免。先彙報情況。”
羅緯芝這才反應過來,這是電話會議。想想也就明白,各醫院的院長每天從汙染區趕來,王府是C區警戒。而主管物資供應的人都屬於0區人士,當然不宜親臨會場。
在審慎控制下,逐天報出的死亡數字,都在市民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即使這樣,死亡人數積少成多,加起來也不是一個小數字了。而且人們幾乎見不到一個出院的人,雖說抗疫指揮部不斷解釋——因為對於一種新型傳染病的康復標準,宜從嚴不從寬,就算所有的臨床症狀痊癒,也還要繼續留院觀察,以最大限度地預防繼發感染,而且截至目前,瞞報也沒有絲毫風聲走漏,但人們對於戰勝花冠病毒的信心,還是一天天消解。
險情終於出現。老百姓不再足不出戶,開始擁上街頭,瘋狂搶購食品、水、棉衣棉被、手紙食鹽……波及所有的日用品。燕市的超市,在不到半天的時間內被掃蕩一空,連積壓多少年的陳貨,都全部出清。
螢幕上出現商業局長浮腫的臉,不知道他天生就是個胖子還是讓這事急的:“我先給大家彙報一下。搶購是從昨天下午三點爆發的,最早從郊區開始。”
有人打斷了他的話,插問:“前一段不是成功地抑制住了恐慌,讓市民的消費保持在正常理性範圍之內嗎?到底是由於什麼突發事件,才讓這股風如此劇烈地席捲全市?”
按說與會者都是相當一級的領導,平常不會這麼沉不住氣,但非常時期,人們的思維都被迫提速了。
袁再春雙手往低處按著說:“先冷靜一下。聽老王說完。”
王局長說:“更準確地說,是燕市的城鄉結合部最先出現搶購風潮。那裡管理相對薄弱。城區,多是有單位有工作的人,有恆產有恆心,知識分子多,對戰勝花冠病毒也比較樂觀。真正的燕市農村,這些年經濟發展不錯,各家各戶都有餘糧,住房也寬敞,人心安定。大家都知道,這回流行的花冠病毒,主要經過呼吸道和消化道傳染,這兩條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