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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綿延不愈,最終以這個物種的完全消亡、同歸於盡做了結尾。”
羅緯芝膽戰心驚,說:“您的意思是,我們很可能成為恐龍第二?”
袁再春望望窗外,天陰沉著好像要下雨,風中有了潮溼的種子。他長嘆一聲說:“我盡人事,聽天命。”
羅緯芝把筷子一放,說:“你這個抗疫總指揮,怎麼能一點鬥志都沒有!”
她站起身,索性離開。
袁再春略感意外說:“你這小姑娘,火氣還挺大!從來沒有人這樣對我說過話。”
羅緯芝不服氣:“馬上大家統統都要死了,還有什麼長幼尊卑論資排輩?就像這樣每天開個會,統計一下數字,然後造個假賬,彼此唉聲嘆氣一番,也就散了。不知道的人以為你們能拿出什麼抗疫的錦囊妙計,知道的人才明白不過是聽天由命地捱日子罷了!”
袁再春又好氣又好笑。自打進了這園子,他就沒有一分一秒個人的時間。一日危似一日的瘟疫,層出不窮的險情,讓他慘淡經營,筋疲力盡。抗疫勝利遙遙無期,真不知要堅守到何年何月。他的苦處又向誰訴說?這半路殺出的小女子,口齒凌厲,倒說他心裡去了。袁再春道:“就算你們採訪團真撤離了,我也會安排你留下。”
羅緯芝覺得這老頭挺有趣,自己衝撞了他,他一點不見怪,反倒邀自己常駐。
覺得剛才有點不近情理,畢竟人家是長輩,勞苦功高,忙著往回找補,說:“我很想為抗疫做點實際貢獻,心裡急,您別介意。世界上都是一物降一物,難道這個花冠病毒就是金剛不壞之體嗎?”
袁再春說:“道理大家都懂,全世界的科學家都在找,包括於醫師,他臨死都在找。”
羅緯芝說:“於醫師留下的東西到底在哪裡?是不是已經找不到了?”
袁再春也吃完了,站起身說:“那個東西還是找得到。”
兩人說著,繞過收拾盤盞的服務人員,走到餐廳門前。天空飄下了濃密的雨絲。預備的公用傘都被人拿走了,餐廳的人忙著去找,要他們等等。兩人各拉了一把餐椅坐下,說著話,等待傘到或是雨停。
羅緯芝問:“那東西在哪裡?”
袁再春看著連綿不斷的雨絲說:“它在我手裡。”
羅緯芝也不吃驚,她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問道:“裡面是什麼呢?”
袁再春搖搖頭說:“我不知道。那是一個密閉的紙袋,層層封裹。於增風說得很明白,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開啟。”
羅緯芝偏著頭說:“真的假的?”
袁再春生氣:“我有必要騙你嗎?”
羅緯芝反駁:“這我吃不準。”
袁再春傷心起來,說:“看來我一世的英名,要毀在這場瘟疫中了。”
羅緯芝覺出不妥,趕緊解釋:“我說真的假的,是個口頭禪。您千萬別在意。
我的問題是——現在算不算萬不得已?“
袁再春也不再追究,仰天長嘆道:“應該算了。光是那些存在葡萄酒窖裡的屍體,日夜不停地焚燒,也要燒好幾個月。再死下去,如果老天不幫忙,瘟疫會把我們慢慢消滅殆盡。”
羅緯芝說:“那您為什麼不把於醫師留下的紙袋開啟?畢竟他親自解剖過屍體,也是死於花冠病毒感染的迄今為止職務最高的醫生。他的見解對於一籌莫展的我們來說,應該是非常寶貴的。”
袁再春說:“這些我都很明白。但是……”他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呢?”羅緯芝想不明白這個霸氣十足的抗疫總指揮,何以與平日大不相同,如此婆婆媽媽優柔寡斷。
這時傘還沒找來,但雨變得小了一點,袁再春說:“走吧,我馬上還有一個會議。”
羅緯芝說:“您不要再搪塞了,我想聽到您的明確回答。”
兩人冒著點點滴滴的春雨往會議室走,袁再春說:“你一定想知道這個答案,我可以告訴你。那就是我害怕。”
於增風醫生的最後遺物,被袁再春收藏起來了,這一點,羅緯芝並不意外。
原因嘛,她設身處地地想,也找到了貌似成立的理由。比如,袁再春想獨享科研成果……比如,袁再春認為時機還不成熟……比如,袁再春希望在某個公開的場合釋出這份資料……說一千道一萬,她絕沒想到袁再春是因為恐懼而秘不示眾。
“您怕的是什麼?”羅緯芝追問。這時,他們已經走進了會議室。隨著這段路途的縮短,袁再春已經褪去了推心置腹談話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