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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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又是一沉:“難道西王母是她叫來的嗎?”驀地猜到她要幹什麼了,驚怒更甚。
西王母淡藍秋波橫掃,飛快地瞥了科汗淮一眼,閃過一絲複雜已極的神情,雙靨泛起淡淡的暈紅;略一凝神,朝著黃炬翩然行禮,恭聲道:“不知師父光臨,水香接駕來遲,萬請恕罪。”
黃炬木無表情地搖頭道:“老夫何德何能,豈敢再自居聖女師父?”
西王母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的恩德、教誨,水香一刻也不敢淡忘。”她語調謙恭,聲音漸轉輕柔,聽來更加悅耳。
黃炬“哼”了一聲,冷笑道:“不敢當。你的眼裡、心裡當真有我這個師父嗎?倘若如此,又怎會有今日?”
西王母柳眉輕蹙,欲語還休。
天犬一溜煙跑到了黃炬身邊,怯生生地望著西王母,喉中發出“嗚嗚”地哀鳴,巨尾搖動,似是向她討好。
黃炬冷冷道:“聖女殿下,你初登聖女之位時,身邊極少朋友,常常和這天犬玩耍聊天,把它當作最為知心的朋友。但適才,你一出手便欲取它性命,你……嘿嘿,對這忠心耿耿的天狗尚且如此,對我這風燭老人又有什麼念舊之心?”
西王母眼圈微微一紅,低聲道:“水香幼年喪父,初登聖女之位時不過七歲,族中許多人瞧我不起,百般刁難,若不是師父支援、庇護,水香焉能有今日?這些年來,師父雖身在崑崙之外,卻仍時時刻刻暗中保護著我,水香叉何嘗不知?在我心中,早已將師父視為生身父親一般,敬愛有加。偌大的崑崙,除了陛下,只有師父才是我唯一的親人……”心中激動,聲音竟輕輕地顫抖起來。
拓拔野心中一震,想不到西王母竟也有這般動情的時候。
黃炬面色漸和,心下大軟,嘆道:“罷了罷了,我知道你外冷內熱,並非無情無義之人,否則當日我撞見你和斷浪刀相會時,你也不會放過我了。”
西王母眼波流轉,正好撞見科汗淮凝視的眼睛,兩人臉上微微一震,心潮激盪,百感交雜,目光彷彿被磁石所吸,再也無法移轉開去。
黃炬撫摸著天犬的脖頸,突然之間好像蒼老了許多,嘆了口氣,道:“我老了,為了你,將這個秘密守了整整十八年,已經疲憊不堪了!這些年來,想到保護聖女不力,心底便羞愧難當。若不殺了斷浪刀,我實在愧對族神、族人,日後羽化登天,也無顏再見列祖列宗……”
西王母動容道:“師父……”
黃炬擺了擺手,道:“今日我將斷浪刀請到此處,就是為了做個了斷。我和他之間,註定只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這個壑谷。我若能殺了他,便能保住聖女清譽、本族太平;即便他殺了我,我也是為捍衛聖女貞潔而死,可以坦蕩無愧地離開塵世,再不用負疚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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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起身,凝視著西王母,淡然道:“倘若你真的當我是師父,就聽師父一句話,殺了他,向天神謝罪,祈求赦免……”
西王母輕輕一顫,臉色雪白,搖頭道:“師父,你要我做什麼都成,只有這一件絕難從命。從前不行,現在不行,將來也不行!我這一生虧欠他實在太多了,請師父放過他吧!”聲音雖然輕柔依舊,但卻是斬釘截鐵,不容一絲轉圜餘地。
科汗淮全身一震,悲喜交參,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青裳獵獵鼓舞,雪花飄揚,到了他身側,紛紛隨著衣襟節奏,悠揚地翻飛起伏。
百丈之外,拓拔野心中亦忽地一鬆,說不出的激動喜慰,忽然感應到雨師妾的傳神意念,輕輕地嘆道:“有了王母這句話,科大哥這二十年的顛沛流離都不枉了。”
黃炬灰眉跳動,怒色一閃而過,長嘆道:“你……你好糊塗!天下沒有滴不穿的石,沒有透不了風的牆,你和他的事情,又豈止我一人知道!倘若還有旁人知道這秘密,你……你……”
科汗淮微微一笑,忽然淡淡道:“金門神放心。無薪何以燃火,無風何以成浪?只要科某消失不見,流言蜚語終究也只是流言蜚語……”
拓拔野一凜,不知他所言何指,隱隱覺得有些不妙。突聽烏絲蘭瑪笑著傳音道:“拓拔太子,該你出場啦!”隨即大聲叱道:“何方妖魔,躲在這裡鬼鬼祟祟地做什麼?”
拓拔野大吃一驚,暗呼糟糕。她這般輕描淡寫地推卸栽贓,實是惡毒之極。如此一來,黃炬、王母必然認定他們適才在一旁偷聽聆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自己倒也罷了,只怕會連累科汗淮、雨師妾重新陷入生死攸關之境。
正自驚怒,只覺腳下一空,驀地被她拋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