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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犯被帶上法臺,這三人都是窮兇極惡之輩,是而判的斬刑。
每個人犯再給一碗酒,酒飲罷,刀揮起,三道血光閃過,三顆人頭落地,法臺上血腥一片,圍觀人群的興致也達到了高潮,一個人個議論紛紛,笑逐顏開,偶爾傳出幾聲慘嚎哭叫,那都是死者家屬。
緊接著四個判絞刑的人犯也被帶上臺去,頸上套上絞索,暫且跪在地上,一人送上一碗水酒,吳廣德捧碗在手,便撲簌簌地流下淚來,那眼淚大顆大顆地落進酒碗,吳廣德便哭泣道:“某今日赴死,雖未做個餓死鬼,卻終是一個糊塗鬼啊!”
說罷,淚如雨下,吳廣德把酒碗一捧,仰起脖子便咕咚咚地灌了起來。負責行刑的劊子手這些年來處決人犯,什麼稀奇古怪的行為不曾見過,是以冷眼旁觀。並不理會,誰會與一個將死之人計較呢?
“兒啊!兒啊!你好糊塗啊!你要養外宅便養外宅,何必迷了心竅,欲扶正她,做出殺妻的事來啊!你這一死,你叫為娘可怎麼活,我的兒、我的兒呀……”
一個悲愴的聲音突然哭喊起來。馬橋扭頭一看,那嚎哭的婦人就在他身前不遠,旁邊兩個中年漢子扶住她。流著淚相勸,想來也是她的兒子,這老婦頭髮花白。捶胸頓足,聽她哭喊之語,分明是吳廣德的老孃。
“娘,兒冤枉,兒子冤枉啊……”
刑臺上,吳廣德看了母親一眼,便緊緊閉住雙目,眼淚止不住地從眼中流出來。
“行刑!”
唐縱拈起一支紅籤,往案前一擲,厲聲吩咐道。
四根高柱後面。絞索吱呀呀地拉起,四個人犯不由自主站起了身子,可絞索繼續升起,他們的雙足便離開了地面,整個人懸在了空中。
“兒啊……”
那老婦悲呼一聲。昏厥過去,旁邊攙扶的兩個漢子連忙把她放倒,掐著人中施救。
吳廣德今日一死,鮑銀銀真正死因再也無人知道,馬橋也可以逍遙法外,然而。眼前的一幕,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馬橋心中的怯意和猶豫頓時不見,他忽然兩膀一分,擠開人群,快步向前衝去,口中大呼道:“莫傷無辜!人是我殺的!”
圍觀百姓見有人往前搶,本來還很不樂意地用背拱著,待他這句話喊出口不由盡皆大驚,“嘩啦”一下,人群便分向左右,讓他衝到了前面。
兩個持刀公人一把將他攔住,馬橋指著刑臺上大呼:“放他下來,人是我殺的,人是我馬橋殺的,與吳廣德不相干!”
監刑臺後,唐縱霍然站起,變色道:“他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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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大娘,我走啦,這些日子,承蒙款待,感激之至。”
楊帆在下山的路口站定,回身向相送的山民一家人拱手道。
山民樸實,家裡的東西都是靠山吃山,隨手採來的蘑菇野菜,隨手捕來的野兔山雞,用來款待客人,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卻收了他很厚的一份酬勞,心中頗為過意不去,今日楊帆要走,全家人都送出門來。
“大兄弟,這隻燻兔兒,你揣著路上吃。”
女主人是個布裙荊釵,臉圓身壯的村婦,她把一隻包裹好的燻免硬塞到楊帆手裡,楊帆推辭不過,便接了放進馬包,向他們拱一拱手,牽著馬韁向山下走去。
那憨厚的老農嘴唇嚅動了幾下,終究沒說出什麼客套話來,只是笑著向他揮了揮手,膝下那隻大黃狗則汪汪地叫了兩聲。
一片蔥蔥郁郁中,夾著一條經年累月踩出來的尺餘寬小徑,兩旁樹叢繁密,一些不知名的紅的黃的豆一般大的果實,綴滿一樹灌木,也不曉得是些什麼果實。
遠山蒼翠,回首望去,那山居小屋已掩映在一片蒼翠間,只有隱隱露出一角屋簷,叫人看在眼裡,便生起一種恬靜的感覺。
楊帆輕輕吁了口氣,無論是南洋的海,還是這王屋的山,都讓他有一種安閒、自在的感覺,他喜歡這樣寧靜的生活,可是人生在世,很多時候不能由著自己的心意去選擇他想要的生活,這一去,他依舊要投入一片腥風血雨當中。
忽然間,楊帆有些羨慕起太師父那灑脫自在的一生來。
楊帆沒有直接奔著洛陽去,他先就近趕到一個市鎮,賣了馬,處置了一切可疑的東西,這才租了一頭趕腳的騾子,趕回洛陽城。
楊帆回到修文坊時,剛剛過了正午,一進坊門,楊帆就察覺坊中氣氛有些不對勁兒,街上行人不多,但是神情都有那麼一點怪異,就這不多的行人,聚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