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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庫珀(J。F。Cooper,一七八九——一八五一),美國小說家,《拓荒者》是他寫的一本小說,也是小說主人公的別名。
②法語:先生。
③朋孫(RobertBunson,一八一一——一八九九),德國化學家。
④法語:彼埃爾、即彼得。
“不,不知道。”
“可惜。Pierre·薩波日尼科夫也常常去利季婭·霍斯塔託娃家作客。”
“我也不知道她。”
“就是他準備陪同我出國的。感謝上帝!我是自由的,沒有兒女之累……哎喲,我說什麼來了:感謝上帝?但,沒關係。”
葉芙多克西婭用她幾根薰黃了的指頭捲了一支菸,包煙紙角蘸上唾沫,吸著試了試,把它點燃。女傭捧著盛有早點和酒的托盤進來了。
“早點來了,想吃點嗎?維克多,開啟瓶塞,這是您的份內事。”
“我的,我的,”西特尼科夫趕忙回答並又怪聲笑了。
“這裡有漂先女人嗎?”酒到第三杯,巴扎羅夫問。
“有,‘葉芙多克西婭回答,”不過她們都頭腦簡單。例如monamie①奧金左娃的模樣就挺俏,可惜的是,她的名聲有點兒……這倒沒什麼,但缺乏任何自由思想和觀點,沒有廣度,沒有……諸如此類的學識。教育制度應該作整個兒改造,關於這,我想過很多。我們的婦女教育糟透了。“
①法語:我的女友。
“您簡直拿她們沒辦法,”西特尼科夫隨聲附和,“她們應當受人鄙視,所以我鄙視她們,完全,徹底!(凡可以加以鄙視而又可能表示鄙視的場合西特尼科夫最感到愉快,尤其當話題涉及女性的時候,他萬沒料到幾個月後將拜倒在他妻子的裙下,就因為妻子孃家姓杜爾多列奧索夫公爵的姓。)她們之中沒有一個人能理解我們的談話,沒有一個人配得上我們這些嚴肅認真的男人提到她!”
“不過,她們用不著去理解我們的談話,”巴扎羅夫說。
“您指誰?”葉芙多克西婭插問。
“指美貌女子。”
“怎麼,您是同意普魯東的意見了?”
巴扎羅夫傲慢地挺起胸:
“誰的意見我都不想聽,我有我自己的看法。”
“打倒權威!”西特尼科夫幾乎是在吶喊。他非常高興能在他頂禮膜拜的人面前露一手。
“但馬可來①自己……”庫克申娜本想辯解。
①馬可來(T,B,Macaulay,一八○○——一八五九),英國曆史學家。
“打倒馬可來!”西特尼科夫的聲音驚天動地,“您想護衛那些婆娘們?”
“不是護衛婆娘,而是護衛女權,我曾發誓為此流盡最後一滴血。”
“打倒……”西特尼科夫忽在半腰裡打住了。“我並不否定女權,”他說。
“不!我看得出來,您是個斯拉夫派。”
“不,我不是斯拉夫派,誠然……雖則……”
“不,不,不!您是個斯拉夫派,《治家格言》的遵循者,喜歡手裡拿根鞭子。”
“鞭子嘛,是個好玩藝兒,”巴扎羅夫說,“不過,我們已經到了最後一滴……”
“一滴什麼?”葉芙多克西婭忙問。
“香檳酒,敬愛的葉芙多克西婭·尼基季什娜,最後一滴香檳酒,而不是您的血。”
“當別人攻擊婦女的時候我是無法平靜的,”葉芙多克西婭繼續道,“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與其攻擊婦女,不如去看看米席勒的《DeIMamour》①。這是本出色的書。先生們,我們還是來討論愛情吧。”她懶洋洋地把一隻手擱到壓皺了的沙發小墊子上。
忽然大家都不吱聲。
“不,何必討論愛情呢?”巴扎羅夫開口道,“剛才您提到了奧金左娃……好像您是這麼稱呼她的?那位太太是誰?”
“一代美人!一代美人!”西特尼科夫又亮起他的破嗓門。
“讓我來向您介紹:聰明,富有,又是個寡婦,只是思想不夠進步,她該跟我們的葉芙多克西婭學習。祝您健康,Eudoxie!我們來碰杯!Ettoc,ettoc,ettin-tin-tin!Ettoc,ettoc,ettin-tin-tin!!②……”
①米席勒(J。Michlet,一七九八——一八七四)。法國曆史學家,《愛情篇》(DeIMamour)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