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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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擔心自己的矩陣體系會被搬到一邊。他當面質問薛定諤,他的電子波理論如何解釋諸如光電效應和黑體輻射這類量子化過程。薛定諤還沒來得及回答,慕尼黑實驗物理學研究院院長,德高望重的諾貝爾獎金獲得者維爾海姆·維恩怒氣衝衝地插話道:“年輕人,薛定諤教授將來肯定會解決這些問題的。你必須理解現在我們已經不再相信量子躍遷這一派胡言了。”薛定諤冷靜地補充說,他深信最終他的方法會澄清所有的問題。
這是兩種世界觀的碰撞。海森伯日漸確信,從根本上來說,原子是不可知的,原子水平的實際情況是不可想象的。原子現實是不可能用經典理論來想象或描述的;只能夠透過他奇特的新穎數學公式來認識。而薛定諤同樣確信,原子肯定具有一些經典物理學的性質。儘管兩人在公開辯論中保持著彬彬有禮的態度,但是他們私下的書信往來表露出了他們之間的敵對情緒。薛定諤依然稱量子躍遷是“怪異的”,海森伯則斷定薛定諤堅持原子有形是無稽之談。
新量子力學的矩陣理論和波動理論都比舊的玻爾—索末菲原子模型——以下稱為“舊的量子理論”——來得優越,兩者都能以較少的矛盾解釋多得多的實驗結果。泡利告訴鮑林,他在雙原子分子上的辛苦工作是白費力氣,因為它支援的不過是一個過時的體系。確實“沒有意義”。
同時,泡利也意識到,鮑林跨學科的體系為新的量子力學提供了一個極好的試驗。鮑林的理論提出,舊的量子理論預測磁場對氫氣的介電常數會產生可以測得的效果。泡利告訴他,這很可能是錯誤的;新的量子力學的預測結果是沒有影響。如果鮑林能夠以新的量子力學公式來計算他的體系,他可以發表那篇被認為是支援舊的量子理論的論文。不過,這次的用意在於駁斥舊的量子理論。
來自帕薩迪納的試驗結果進一步否定了鮑林關於磁場效應的預測。在此之後的幾個星期裡,鮑林又運用新的力學重新進行了運算(他借鑑了海森伯和薛定諤兩人的公式)。他說,計算結果顯示,“舊的量子理論顯然不成立,而新的量子理論成功了。”對鮑林來說,舊的量子理論也死亡了。
在蘇黎世會議結束後兩星期給諾伊斯的一封信中,鮑林寫道:“我現在正埋頭於新的量子力學,因為我覺得原子和分子化學需要它。”對鮑林和每一個物理學界人士來說,新體系的明顯優越性很快就體現了出來。不久之後鮑林說:“舊的量子理論與實驗結果不符,而新力學與自然十分和諧。在舊的量子理論無言以對之際,新力學雄辯地說明了真相。”
愛娃喜歡他們在歐洲的日子。她和萊納斯再次補上了從沒度過的蜜月。儘管鮑林的工作日程很緊——大多數夜晚他都在房間裡伏案運算,而愛娃則在一邊讀書或者練習德語——他們仍舊有時間娛樂。他們在慕尼黑聽歌劇,參觀美術館;他們經常去新建的德國博物館,那裡有大量的科學展品,週末到阿爾卑斯山去爬山,有時也去歐迪賭場跳舞。“我喜歡和萊納斯跳舞,他的舞跳得棒極了,”愛娃在那年夏天寫道。“我們配合得天衣無縫,大跳別人不會的小步舞。”愛娃遠非一個普通的社交伴侶。鮑林夫婦幾次受邀到索末菲的家去作客,愛娃給所有的人都留下了良好的印象。當索末菲聽說她會彈琴時,就讓人把自己的一架鋼琴搬到了鮑林家。和在加州理工學院一樣,愛娃陪萊納斯去聽講座和討論會,甚至還去每星期在咖啡屋舉行的物理學家專業聚會。很多時候她是在場的唯一女性。那年夏天,她驕傲地寫信告訴諾伊斯:“一個德國小夥說,連我在內,理論物理學院有5個美國人。”
在慕尼黑過了幾個月後,鮑林成了美國學生聯誼會的常客。與一對和他們同住一幢樓的美國博士後紀列民兄弟一起,萊納斯和愛娃組成了非正式的來訪美國學生歡迎委員會,向新來的學生介紹這座城市和大學,然後帶他們到自己最喜歡的咖啡屋去向他們介紹最新的科學發現——或者談論更重要的話題,比如獎學金是否夠用。
在與愛娃母親的通訊中,他們時刻追蹤著小萊納斯的健康、心情和成長。儘管兩人都很想念孩子,他們很高興沒有帶孩子一同來,因為這會給他們帶來太多的家務和麻煩。到慕尼黑幾個月後鮑林寫信給諾伊斯說,“我對妻子清醒頭腦的敬重與日俱增,因為當初我曾竭力主張把孩子帶來。”
唯一的陰霾發生在7月初,他們收到鮑林妹妹露茜爾的來信,告訴他們關於母親的壞訊息。貝莉的健康急劇惡化,被送進了塞勒姆一所主要用來治療精神病人的州立醫院。鮑林馬上回信說:“媽媽的訊息對我的打擊很大。我將盡我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