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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校開學僅20天,便成立了特別黨部。這是孫中山根據蘇聯顧問鮑羅庭的建議,實行“以黨治國,以黨治軍”的具體體現。特別黨部作為軍校的最高領導機構,須經選舉產生。選舉結果,蔣介石、嚴風儀、金佛莊、陳復、李之龍5人當選為執委。蔣介石對此是既喜又憂,喜的是自己順利當選,憂的是5名執委中,除自己外,全是有共產黨員身份的國民黨員。儘管身為校長,但在黨部只是一名普通執委,從理論上講沒有特權,自己將來在黃埔軍校就談不上有什麼作為宣俠父了。如果按規矩辦事,蔣介石本來不能再造次,但他很快以校長、特別黨部的名義下文,直接指定各黨小組長,還規定黨小組長每週直接向校長書面報告黨內活動及工作情況。
檔案下發後,剛剛入校的第1期學生、共產黨員宣俠父提出了抗議。這位日本帝國大學畢業的校長老鄉,雖然被指定為黨小組長,但他十分正規地給特別黨部寫了一份報告,毫不客氣地把矛頭直指蔣校長。他認為校長此舉,是企圖以軍權代替黨權,違背了孫中山先生“以黨治軍”的原則,把黨的基層組織變相地化作手中的工具,成為強權下監督同志的特務機構。他要求特別黨部應組織基層分部的選舉,並監督進行。蔣介石看了報告後,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即趕走宣俠父。但考慮此事如果處理不好會影響大局,於是他以老鄉和校長的雙重身份,召見了宣俠父。
談話很快陷入了僵局。蔣介石命令宣俠父寫出悔過書,否則將開除出校。宣俠父不僅不寫,3天后還憤然離開了軍校。臨走時,給同學留言:“大璞未完總是玉,精鋼寧折不為鉤。”也因為此舉,黃埔軍校同學錄上看不到共產黨員宣俠父的名字。宣俠父離校後去了上海,曾任中共臨時中央局特科負責人,1938年7月在西安遭國民黨特務暗害。
宣俠父勇而退學的行為,那時黃埔的許多人多未能意識到,他所維護的東西正是孫中山當做命脈的“聯共”。這是黃埔島上共產黨與國民黨的第一次交手,共產黨人卻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輸了。不僅如此,孫中山領導的國民革命軍,從一開始就被蔣介石弄得偏離了正確方向,也註定了日後的悲劇。
其實,對大多數剛入校的黃埔一期學生來說,他們並不像已有1年多共產黨黨齡的宣俠父那樣有較高的政治敏感和嗅覺,許多年輕人在這時還根本沒有黨派的概念,像一張白紙,就看向上面塗抹什麼顏色了。黃埔軍校作為國共兩黨合作的最重要成果,同時又是培養未來軍政幹部的搖籃,誰爭取到更多的學生就意味著爭取到了未來,因此從一開始雙方就在發展黨員和支持者上展開了激烈競爭。每個黃埔學生都不可避免地捲入這種政治選擇的漩渦之中,那些新來的學生沒多久就會碰到這種選擇和政治動員,許多人會同時收到兩黨動員發展入黨的表格。對這兩個黨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多數學生在那時肯定說不清各自的宗旨,更說不上兩黨的區別。如第1期學生杜聿明同時手接兩張不同的表格,他略微想了一下,把目光聚焦到了“共產”這兩個字上,多年後他在回憶文章中說,他想了半天,沒明白“共產”的意思,後來他對“共產”的理解,認為可能是把他老家裡的財產歸大家所有。把家中財產給別人,他可捨不得。就因為對這兩個名稱的膚淺理解,杜聿明決定還是先加入國民黨,看看情況再說。另外,他又從直覺上判斷,國民黨是孫中山的黨,不會有錯,於是就填了國民黨發給的那張表。不過,杜聿明可能沒想到,在同他加入國民黨組織差不多的時間裡,他在家鄉讀書的未婚妻曹秀清選擇的卻是共產黨,正在陝西榆林中學校園內舉起右手,向著斧頭鐮刀的圖案和列寧像宣誓。
黃埔第1期學生徐向前回憶說:“第一次上課是填表,集體加入國民黨。大家毫無思想準備,想不到參加國民黨的手續這麼簡單,一堂課下來,都成了清一色的國民黨黨員了。後來一些同志都把這件事當笑話說。”(徐向前著《歷史的回顧》,第27~28頁,北京,解放軍出版社,1988)
黃埔軍校的國民黨組織擁有蔣介石支援之便和主義宣傳之便,國民黨是孫中山的黨,黃埔的校歌裡就是校總理孫中山的主義,他們發展黨員嫌這樣一個個去找人入黨太麻煩,就乾脆在課堂上把入黨登記表當成作業發了下去,規定每個人都要填好。教官說的道理很簡單:你不是想當革命軍人嗎,那你就得先是革命黨人。於是大家都填了表,集體加入國民黨,包括共產黨員。當然,學生中也有不少人在那時對政治和主義之爭不甚感興趣,雖然被髮展為黨員,但卻並無鮮明而強烈的政治意向。由於中共中央早有決議:共產黨員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