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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起,他們只能同前敵總指揮部通報,與中央隔絕了,與一軍團也隔絕了。這樣如果發生了不測事件,將是毫無辦法的。
他想到這裡,摸著自己的光頭沉吟了一會兒,隨即站定了腳步。
“警衛員!”他對著牛屎房子叫了一聲。
警衛員連忙跑到了他的跟前。
“武參謀在家嗎?”彭德懷問。
“在家。”
“快找他來!”
警衛員去了。不一時,一個個子高大、方臉濃眉的雄赳赳的軍人出現在面前。他名叫武廷,是個朝鮮人,曾就學於黃埔,性格堅毅,忠實可靠,是三軍團一個得力的參謀。
“有一個重要任務,需要單獨行動,交給你好嗎?”彭德懷瞅著武廷,神色嚴肅。
“首長說吧。”武廷老練沉著地說。
“是這樣。一軍團到俄界去了,我們之間有些事情需要聯絡,這就得很快把電報密本送到他們手裡。”
“可以,我去。”武廷蠻有信心的樣子。
“可是路上不好走呵,茫茫草地,也許找不到嚮導。”“不要緊。”武廷微笑了一下,“我有地圖,還有指北針呢。”“好,那你就帶幾個人很快出發。”彭德懷說,“你到了俄界,請林、聶很快來電聯絡。”
武廷去了。
“這樣還是不行,遠水不解近渴。”他一面走一面想。大約悶著頭轉了一個小時,才右手握拳向左手掌心裡狠狠地擂了一下,這是他下重大決心時的習慣動作。然後他回到房子裡搖了電話,親自通知團長薛楓儘快趕到軍團部來。
一個多小時後,薛楓飛馬趕到。薛楓一向精明強幹,他原是總部的作戰局長,後來調到下面當團長了。他踏進彭德懷的牛屎房子裡時,衣服早已溼透,一隻手不斷地擦汗。
彭德懷等他坐定,隨便問了一句:“你現在在忙什麼?”
“總指揮部不是佈置了七天整訓計劃嗎?”薛楓的語調流露出幾分不滿。“北進的道路開啟了,我們倒不慌不忙地在這裡整訓!”
說過,他注視著彭德懷,實際上是想了解點兒上面的情況。但是彭德懷沒有言語。他搔了搔自己的光頭,沉默了一會兒,轉過話頭說:“你們團的駐地需要調整一下。”
“到哪裡?”
彭德懷站起來,往圖上一指。薛楓欠身一看,是一個距中央駐地阿西很近的一個村落。
“就是這裡。”彭德懷神態嚴肅,“你們要特別注意保證黨中央的安全。”
“有什麼情況嗎?”薛楓閃動著兩隻眼睛,流露出驚疑的樣子。
彭德懷欲言又止,搖了搖頭:“沒有什麼。……我們任何時候都要注意黨中央的安全嘛!”
薛楓那雙聰明的眼睛不住地一眨一眨地閃動。彭德懷的答話沒有消除他的疑團,也就不再問了。
“馬上就動嗎?”薛楓問。
“對,晚飯後就動。”
“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
彭德懷一直把這位團長送到大門外。在薛楓將要上馬時,彭德懷又吩咐道:“薛楓,這幾天你要少休息一點;如果出了事,我是要找你的!”
“是。”薛楓跨上馬背鄭重地應了一聲。
直到馬跑開了很遠,薛楓回頭張望,那個粗壯的光著頭的身影還在村頭上直矗矗地立著。
(六十九)
這時的總指揮部和中央機關都住在潘州。潘州位於包座附近,在巴西東北約二十里,彭德懷差不多每天都到潘州去一次,名義上是去總指揮部,實際上是到毛澤東和中央領導人那裡,看中央是否安全。
潘州有上百戶人家,坐落在滿是松柏的谷地裡,一部分房子在山坡上。這個村莊也象其它藏族村寨那樣,滿村房頂上都是獵獵作響的白色經幡,村中還有一座比喇嘛廟小一些的經堂。這就是總指揮徐向前、政治委員陳昌浩居住的地方。村裡有一條溪流,距村邊不遠處有一座小小的水磨房。村子以北約一華里處,高高的山坡上有一個藏族樣式的小樓,毛澤東、張聞天和博古就住在那裡。
九月九日這天過午,彭德懷從總指揮部住的那個經堂走出來,臉色非常難看,神情中帶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樣子。他心中暗暗嘀咕道:“事情已到了這種程度,看來不能不說了。”他這樣一路想著向北走去,爬上了那面高高的山坡,跨上木梯,進了毛澤東住的那間房子。
毛澤東坐在火塘邊的矮凳上,正皺著眉頭在看電報。火塘的餘燼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