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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我說,但你逃脫了今天,逃脫不了明天,無論如何,必須做掉!
她提著包袱,急匆匆地走了。女兒張著雙手追她,跌倒在地。她不管不顧。
我跑出去,把女兒抱起來。女兒在我懷裡打著挺兒,哭喊著找娘。我一時百感交集,眼淚奪眶而出。
母親拄著柺杖,顫顫巍巍地走出來,說:兒啊,讓她生了吧……要不,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第二部7
晚上,女兒哭叫著找娘,怎麼哄都不行。母親說,去她姥姥家看看吧。我抱著她去岳父家敲門。岳父隔著門縫說:萬小跑,我女兒嫁到你家,就是你家的人,你跑到這裡找什麼人?要是我女兒出了事,我跟你沒完。
我去找陳鼻,大門上掛著鎖,院子裡一團漆黑。我去找王肝,敲了半天門,一條小狗在大門內發瘋般地叫。燈亮,門開,王腳拖著一根棍子站在當門,怒衝衝地問:找誰?
大叔,是我啊。
我知道是你,找誰?!
王肝呢?
死了!王腳說著,猛地關上了大門。
王肝當然沒死。我想起,上次探親時聽母親嘮叨過,他被王腳趕出了家門,現在到處打溜兒,偶爾在村裡露一下面,也不知住在哪兒。
女兒哭累了,在我懷裡睡著了。我抱著她在大街上徜徉。心中鬱悶,無以排解。兩年前,村子裡終於通了電,現在,在村委會後邊那根高懸著兩個高音喇叭的水泥杆上,又掛上了一盞路燈。電燈下襬著一張藍色絨面的檯球桌,幾個年輕人,圍在那裡,大呼小叫地玩著。有一個五歲左右的男孩在離檯球桌不遠處的方凳上,手裡擺弄著一個能發出簡單音符的玩具電子琴。我從他的臉型上,判斷出他是袁腮的兒子。
對面就是袁腮家新修建的寬敞大門。猶豫了片刻我決定去看看袁腮。一想到他為王仁美取環的情景我心裡就感到很彆扭。如果他是正兒八經的醫生,那我無話可說,可他……媽的!
我的到來讓他吃驚不小。他原本一個人坐在炕上自飲自酌。小炕桌上擺著一碟子花生米,一碟子罐頭鳳尾魚,一大盤炒雞蛋。他赤著腳從炕上跳下來,非要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