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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不妥。”齋藤朝信這時候開口道:“主公剛剛說過了,要施以仁政……”
“仁政也要有限度!”色部勝長反駁道:“如果不把他們二人處罰,那麼怎麼約束以後的反叛?”
“修理亮大人的話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主公也明確說了要慈悲為懷。”長尾政景這次跳出來,立場堅定地站在景虎姐一邊為她搖旗吶喊:“這也是顯示我們長尾家念及舊情……”
當然念及舊情,長尾政景就是景虎姐念及舊情才沒死的。如果幹掉了這對茶几母子的話那豈不是說明自己也有危險?
“越前守大人此言不妥……”
得,又開始了。越後的重臣們之間似乎是誰也不服誰。“你算老幾”這種思想只要有屁大點地方在召集兩三個農兵,人人都有。如果今天不是景虎姐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看場子,說不定地下早就一窩蜂的演練全武行了。
“都給我安靜!”景虎姐終於拿出了BOSS的氣質,少女大喝一聲後,在場所有鬚眉盡皆鴉雀無聲。
“去把秀忠的正室和嫡子,請過來。”這是景虎姐的命令,但是從言辭之間,已經看得出來了,景虎姐沒有殺他們的心意。
“中人,你親自跑一趟。”似乎是不放心,景虎姐還親自把這件辣手的任務交給了李維。
“我?……臣?”李維心說景虎姐今天晚上你可是坑了我不知道多少回了,還來?
“對,就是你,還讓我求你不成?”少女一瞪眼,李維馬上灰溜溜的領命。Щ╳ɡ點С℃
……
人質的生活過的是很悲慘的,受到監視不說,還要隨時隨地受到生命威脅。尤其是“犯”了事之後,那就是掰著手指頭算自己還能活多長時間。
黛姬夫人此刻正悲哀的抱著自己的五歲的兒子竹太郎,掰著自己的手指頭。
她是上田長尾家的分家,豪族重臣馬坊長松的女兒,十五歲的時候嫁給了大她二十多歲的昭田秀忠之後,當年產下一子,就是她手裡抱著的竹太郎。身為武家的女兒被這樣對待她早有覺悟,只是……
住所本來就有的看守現在增加了十幾個人,就是為了看守這對可憐的母子。黛姬夫人也明白,自己的丈夫昭田秀忠,已經在他的居城反叛,而自己和兒子,已經被當成了棄子。
如果是自己一個人死的話,那黛姬夫人頂多是一句“南無”之後引頸待戮。可是看著懷中熟睡的孩子……黛姬夫人猶豫了、彷徨了並且,她哭了。
“咔嚓。”看守的門被開啟了,黛姬夫人的心也隨著開門聲而跌入了谷底。
“要結束了麼?”黛姬夫人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看著進門的少年,用一種平靜的聲調詢問著自己的生死。
這進門的少年便是領命而來的李維,他正猶豫該如何面對這對茶几母子的時候,碰到的確是一對淡漠生死的眸子。
他為之驚訝、憐憫、憤怒。
對面的黛姬“夫人”,年齡絕對不超過二十歲!這樣的年齡應該在哪裡?應該在大學,應該在社會!而不是在這間陰暗的破屋子裡時時刻刻受到死亡的威脅,然後靠著別人的憐憫活下來。
他憤怒!不是說“戰爭讓女人走開”麼?那位什麼從景虎姐到面前的黛姬夫人,全都是女人?
戰爭讓女人深陷其中,痛苦萬分。
喉嚨有點乾啞,發澀。李維好不容易咳了一聲——可是他該說些什麼?
“那邊有一群人等著要你的腦袋,跟我走吧,我送你去死。”
難道說這句話?
李維又看了一眼黛姬夫人手裡熟睡的孩子,一張可愛的睡臉。
“夫人。”李維終於下定了決心,說他天真也好,說他愚蠢也罷,甚至連他自己此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只是想要做他應該做的事情,說他應該說出來的話。
“夫人,請跟我來吧,國主大人在議事廳有請——請您放寬心,在下會一力負責保障夫人在議事廳的安全!”
“你?……”聽著李維的保證,黛姬夫人一陣欣喜,可是又看到對方似乎長得很成熟,但自己一看似乎比自己還要小,不由得感到對方似乎人微言輕:“請問大人……尊姓大名?”
“在下李維,李中人。現恬居長尾家侍大將一職。”
……
李維帶著黛姬夫人走上了議事廳大殿,交付命令之後,全場也變得安靜了下來。
因為景虎姐一直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著黛姬夫人還有她手上的孩子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