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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的孩子命名。
她就這樣,漸漸地沉入了夢鄉,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也許,那是一個五彩斑斕的夢,美好得無以復加的夢。
易君恕等她睡著了,就吹熄了燈,和衣躺在她的身旁,心裡仍然像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無頭無緒……
不知什麼時候,易君恕突然被一陣呻吟聲驚醒。猛地睜開眼,窗紙上已泛出魚肚白色,朦朧的光亮下,他看見安如在床上不停地翻滾,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啊,啊……”
“安如,安如!你是在做噩夢吧?你醒醒,醒醒!”他忙著伸手去扶妻子,手上觸到一攤熱乎乎粘乎乎的東西,抬手一看,啊,是血!
易君恕突然明白了,他跳下床,衝出門去,急切地喊道:“娘!安如要添了!”
一聲驚叫震動了整個院子,上房裡立即傳出老太太的聲音:“啊?天哪!怎麼不到日子就添了?快著,叫杏枝,扶我過去!”
杏枝聽見大少爺那一嗓子,沒顧穿鞋就跑了出來,直奔東廂房而去。聽見老太太叫她,在裡邊喊道:“少奶奶這兒離不了人!大少爺,您把老太太攙過來!”
易君恕連忙朝上房跑去!
上房裡,老太太已經慌作一團,腿軟得直不起來。易君恕急得沒有辦法,背起老母親往東廂房跑去!
東廂房裡,床上已經滿是鮮血。杏枝跪在床上,攔腰抱著安如,安如像鯉魚打挺似地翻滾掙扎,呻吟已變成淒厲的慘叫:“啊!啊……”令人毛骨悚然!
“老太太,老太太!這可怎麼辦啊?”杏枝驚呼著,嗓音都變了!
老太太癱坐在太師椅上,渾身哆嗦,束手無策。想當年,她作媳婦的時候,也曾經歷過分娩的劫難,她的婆婆親手給她接生,一剪子鉸斷了臍帶,把肉滾滾的孫兒抱在懷裡,大功就告成了。如今,等她盼到了這一天,卻又力不從心,辦不到了!
“快,快著!”老太太情急之中想起了一位救星,“快去請馮家五奶奶,多少孩子都是她接的生,神仙一把抓!”
“好,我去!”易君恕拔腿就往外跑,跑到門邊又回過頭來問,“馮家五奶奶住哪兒啊?”
“就在小栓子家後身兒,你一問就知道了,那兒的人都認得她!你快……快去啊!”
易君恕連一秒鐘也不敢耽誤,奔出東廂房,奔出大門,奔出報國寺前的這條小衚衕,沿大街朝菜市口方向跑去!此刻,老太太不許兒子邁出家門的禁令,已經被全家人忘到了九霄雲外為了省時間,易君恕先奔栓子家。
天已經大亮了,栓子收拾好了獨輪小車,正準備出門上街,猛然看見易君恕跑進來,大吃一驚:“大少爺!出了什麼事兒?”
“栓子!”易君恕氣喘吁吁地說,“安如要添孩子了,你快……幫我請馮家王奶奶!”
“噢!”栓子扔下車子,就往外跑,“我這就去!”
易君恕跟著他跑出院子,栓子說:“大少爺,這事兒交給我了!您趕快回去照看少奶奶吧!”
“哎,也好,”易君恕這才舒了一口氣,正待往家走,卻突然想起心裡的那件大事!啊,如果現在不辦,怕沒有機會了!就說,“栓子,你接了馮家五奶奶趕緊過去,我到瀏陽會館跟譚復生見個面兒就回家!這事兒,你……就別跟老太太提了!”
“嗯?”栓子微微一愣,卻又趕緊說,“那是,那是!”
也不管栓子明白不明白,兩人來不及多說,在栓子家門口分頭跑去了。
瀏陽會館莽蒼蒼齋裡,譚嗣同正襟危坐於書案前,在一頁八行信箋上凝神書寫。
易君恕隨著胡理臣匆匆走進來,一眼看見譚嗣同這副安詳的神色,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倒愣住了。他站在譚嗣同身後,看那信箋上所寫的,是一首七言律詩:
無端過去生中事,兜上朦朧業眼來。
燈下髑髏誰一劍,尊前屍冢夢三槐。
金裘噴血和天鬥,雲竹聞歌匝地哀。
徐甲儻客心懺悔,願身成骨骨成灰。
這詩沉鬱冷寂,如空谷足音,凜凜一股肅然之氣,卻又含義晦澀,令人費解。
“三少爺,”胡理臣不得不打破了他的這片寧靜,輕聲說道,“易先生來了。”
“噢?”譚嗣同猛然抬起頭,這才發覺易君恕正在他的面前,便倏地站起來,用力握住易君恕的兩手,“君恕!你怎麼來了?”
“復生兄!”易君恕不知從何說起,劈頭問道,“皇上……皇上怎麼樣了?”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