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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老爹道:“不是我存心作對,我就怕你為這些事又發病,左公子都說了……”
“得了”桑母手一揮,“小郎中那是純粹唬我的我是犯病了,不是又治好了嗎?什麼下次犯病,必死無疑,我怎麼沒死?嘿嘿,我早就看出來,他是沒安好心想借口不讓我管錢,不讓我問錢的事情,他好一文不花接小妹過門,哼,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桑小妹哭了:“娘這你是,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這一次桑母沒有發火,哼了一聲道:“忘恩負義?他左家對我有什麼恩?他給的糧食那是他應該的,我這一棟茶肆,算下來可以換一百鬥糧食怎麼都夠我們一家五口度過饑荒的,他憑什麼五斗米就換走了?還要我倒寫欠他三十貫錢?這叫恩嗎?呸這叫吸血”
黃芹沒好氣道:“婆婆,你那是饑荒前的糧價,饑荒那陣子,別說三百六十文一斗,你拿著錢都沒地方買糧食”
桑母道:“哼懶得跟你們兩個死丫頭磨牙。”說著,蹣跚地往茶肆外走。一家人沒辦法,只好跟著。
一家人來到貴芝堂,遠遠便看見門口有不少人圍著,很多莊稼漢,還有一些竟然穿著軍服,只是沒有戴鎧甲。
桑母一喜:“哈哈,我說嘛,小郎中哪有那狗屎運,肯定是偷雞摸狗騙人田地,怎麼樣,兵士都找上門了”
黃芹厭惡地瞅了婆婆一眼,心中悲苦,怎麼找了這麼一個只會幸災樂禍氣人有笑人無,忘恩負義的婆婆。
桑母來到人群后,找了一個身穿軍服的問道:“軍爺,你們是來抓人的嗎?左家犯了案了吧?我就說嘛……”
那兵士橫了她一眼:“放什麼臭屁你才犯案了呢”
桑母嚇了一跳,忙改口陪笑:“是是,我這臭嘴亂說說錯了,我該死,請軍爺原諒”桑母作勢輕輕打了自己兩耳光,乾笑道,“那軍爺你們這是……?”
“哼我們是解甲歸田的軍戶,兩個月前在這裡駐守,那時候鬧饑荒,快餓死了,得虧貴芝堂施捨藥粥,這才活了下來,現在貴芝堂分了八百畝地,缺人耕種,所以我們來佃租土地幫忙,也算是小小的報恩。”
桑母大失所望,悻悻地走開,小綠豆眼轉了幾轉,舉起手大聲嚷嚷道:“借過借過給老婆子讓條道,我是貴芝堂左家的親家要進去”
桑小妹又羞又窘:“娘你說的什麼啊”
桑母充耳不聞,依舊大聲嚷嚷著往裡擠。別人一聽她是左家的親家,急忙都讓出一條道來。桑老爹他們之後跟在後面擠進去,來到貴芝堂藥鋪門口。
桑母站住了,她看見裡面有人在說話,而且說話的內容立即引起了她的興趣,說話的正是瘸了腿的倪二跟左貴老爹。
倪二躺在一張軟椅上,四個夥計模樣的在一旁站著。這兩個月過去了,惠民堂恢復了一些元氣,有了一些錢,又重新僱傭了夥計和僕從。倪二便是僕從抬來的。
倪二歪著身子道:“左郎中,我知道你不想把那五十畝地還給我們家,是因為現在田價漲了三倍了你就是見錢眼開”
桑母一聽,心裡咯噔一下,她這幾天一直躺在床上,也不敢問外面的事情,卻不知這才幾天工夫,田價竟然漲了三倍卻不知道為什麼會漲這麼快。不過見周圍的人都沒有什麼特別反映,想必這個訊息在場的都知道了,只有自己不知道。
田價怎麼長得這麼快呢?她轉念一想又明白了,現在稅收按照丁男人頭徵收,而不再按田地的數量徵收,這樣一來,自然是土地越多越划算,就算沒人種撂荒著也不怕,更何況現在遷徙來了數萬人,一半以上的田地應該都能佃租出去。大家都看準了這一點,都搶著買。自然田價就上去了。
左貴老爹鐵青著臉坐在長條几案後面,鬍鬚隨著激動急促的呼吸而輕輕抖動,那放在桌上的滿是青筋的手也在微微顫抖著。卻一句話都不說。
倪二換了一副笑臉,道:“左郎中,左老爺就算我求你了你們家現在都分了八百畝地,還在乎這點地嗎?沒錯,你們家對我們家是有恩,也可以說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可是,我知道,我娘當時送了你們一根極品老山參,那可是價值千金的已經夠還你們家所有的恩情了吧?你們何苦還霸著我家這五十畝地不還呢?你們也不缺這一點對不?我們家可指望著這點田吃飯呢你就當做善事吧……”
左貴攤開的手呼地握緊了,在桌上重重一錘,怒道:“夠了我再說一遍:這五十畝地是你哥倪大夫送給我家忠兒的,退不退,老朽說了不算,只有我忠兒說了算另外,這地是倪大夫送的,不是你想退也得叫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