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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被褥出去,讓她睡在茶肆門口屋簷下吧,天暖和了,應該不會凍著的。”
“好……”
黃芹抱著被褥出去,幫著桑母在屋角背風處鋪了個地鋪,現在滿大街都是露宿街頭的饑民,她睡在街上,也沒人奇怪。
黃芹又回自己房間,桑娃子本來是躺在床上的,一骨碌爬起來道:“是不是左公子回來了?我聽見他的聲音了”
“是他要是知道你偷吃我的東西,會把你攆出去的。他等一下會讓人送吃的來,你記住別說漏嘴了”
“我知道還是我媳婦對我好”說著要去摟黃芹,黃芹厭惡地一甩手,將他推了個趔趄,“省點勁吧你還嫌死的不夠快?”
“親熱一下嘛,都好長時間沒親熱了。”
黃芹扭身過來:“行啊,你那玩意只要能起得來,怎麼親熱都行”
桑娃子悻悻地哼了一聲,縮回被子裡,矇頭睡了。
黃芹坐在床邊,垂著頭望著地上的一塊塊青磚的裂縫,覺得就像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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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陽抱著桑小妹,與蕭芸飛回到了貴芝堂藥鋪。
門口,左貴和梁氏、侯普都在翹首仰望,見他遠遠來了,梁氏哭著迎了上去:“忠兒忠兒你可回來了”
“是,娘,我們沒事,只是被困在峰頂了,幸虧蕭大哥趕來救了我們,才過了懸崖。”
左少陽望見爹孃,眼淚都差點下來了,二老這樣子顯然飽受饑荒的折磨,都是一臉菜色,父親本來是極乾瘦的,此刻卻明顯浮腫,臉都撐圓發亮,白晃晃的看著挺嚇人,本來挺靈活的,此刻卻步履艱難,慢慢挪著才能走。
而母親一頭花白頭髮才兩個月便差不多全白了,灰敗枯乾,原本是有些稍胖的體態的,此刻卻消瘦之極,一張臉好象白紙糊在骷髏上一樣,看著有些滲人。哆哆嗦嗦抓著他的手,鼻腔裡嗚嗚哭著,眼淚卻落不下來,——左少陽失蹤這兩個月,母親整日以淚洗面,加之饑荒乾瘦,眼淚早已經流乾了。
母親身後還跟了個小女孩,瘦瘦的,跟秸稈似的。兩隻眼睛怯怯地看著他。正是要飯的那個姑娘草兒。
茴香也是瘦得不成|人形,拉著他哭著說道:“弟你可回來了,一家人都急快瘋了,嗚嗚”
“來不及熬,不過家裡有現成的,是藥粥……”梁氏道。
“嗯……是這個……那個……”梁氏支吾著。
左少陽還沒注意到母親為難的表情,抱著桑小妹進屋,說道:“算了,先拿來再說。娘,你再拿三個饃給清香茶肆的芹嫂子送去。她們也餓得不行了。不用多,三個饃就行了。”
“這個……”梁氏有些尷尬地苦笑,瞧了旁邊左貴一眼。左貴也只能苦笑。
左少陽一邊說著話一邊抱著桑小妹進了藥鋪,苗佩蘭已經把大殿裡的小床準備好了。
他剛進藥鋪門,只見嗖的一道黃影閃動,從櫃檯到房梁再縱到了左少陽的肩膀上,正是小松鼠黃球。
左少陽喜道:“黃球你還活著”
黃球蹲在他肩膀上,吱吱叫了兩聲,彷彿在表示對左少陽消失這麼久的不滿。有親熱縱身跳到他橫抱著的桑小妹身上,接著又縱身跳到他另一邊肩膀上。
白芷寒端著一碗藥粥站在那,兩個多月不見,更是清秀,眼睛也更大了,只是原先白膩如粉的俏臉,已經失去了些光澤,原先圓潤的俏臉,變成了尖下巴頦,跟動畫片裡的狐狸精似的。望著他,嘴角有一絲微笑:“少爺你回來了。”
“哼”左少陽狠狠瞪了她一眼,將桑小妹放在床上,從白芷寒手裡接過粥碗,一股藥味直衝鼻子,不禁皺了皺眉,低頭一看,這碗藥粥應該叫藥湯,裡面連一顆米都找不到,用勺子一撈,碗底只有一勺磨碎了的藥末。
左少陽急道:“娘,家裡就這種粥嗎?上次我們賑濟災民的藥粥,也比這個濃稠得多。”
梁氏還是苦笑著望望左貴老爹。
左貴輕嘆了口氣,道:“這些天的事情你不知道……唉,等一會再跟你說吧。”
左少陽聽了這話,這才發現父母二人表情有異,似乎很為難,現在顧不得詢問,救人要緊,忙對苗佩蘭道:“你把我們帶回來的米,先熬一鍋稀粥,不要加藥材,只是稀飯馬上”
“好的”
苗佩蘭提著從山上帶下來的那半袋米,趕緊跑進了廚房。
左少陽將手裡的藥粥舀了一勺自己喝了,覺得味道差勁之極,跟和藥水似的,便放下藥粥碗,快步進了廚房,翻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