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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無窮貞婦。總之,天下少—僧或少一道,則世間即多一貞婦。此中固賢愚不等,一生未近女色者,自不乏人;然如好色之輩,一生一世,又豈止姦淫一婦女而已。鄙見是否,尚求指教。”
吳之和道:“吾聞貴處向有爭訟之說。小子讀古人書,雖於‘訟’字之義略知梗概,但敝地從無此事,不知究竟從何而起。細訪貴鄉興訟之由,始知其端不一:或因口角不睦,不能容忍;或因財產較量,以致相爭。偶因一時尚氣,鳴之於官。訟端既起,彼此控告無休。
其初莫不苦思惡想,掉弄筆頭,不獨妄造虛言,並以毫無影響之事,硬行牽入書》:“(兒寬)見上,語經學,上說之。”先秦子夏、荀子時,惟期聳聽,不管喪盡天良。自訟之後,即使百般浪費,並不愛惜錢財;終日屈膝公堂,亦不顧及顏面。
幸面官司了結,花卻無窮浪費,焦頭攔額,已屬不堪;設或命運坎坷,從中別生枝節,拖延日久,雖要將就了事,欲罷不能。家道由此而衰,事業因此而廢。此皆不能容忍,以致身不由己,即使醒悟,亦復何及。尤可怪的,又有一等唆訟之人,哄騙愚民,勾引興訟,捕風捉影,設計鋪謀,或誣控良善,或妄扳無僱。引人上路,卻於暗中分肥;設有敗露,他即遠走高飛。小民無知,往往為其所愚,莫不被害。此固唆訟之人造孽無窮,亦由本人貪心自取。
據小子看,爭訟一事,任你百般強橫,萬種機巧,久而久之,究竟不利於己。所以《易經》說:“訟則終兇。‘世人若明此義,共臻美俗,又何爭訟之有!再聞貴處世俗,每每屠宰耕牛,小子以為必是祭祀之用。及細為探聽,劫是市井小人,為獲利起見,因而饕餮口饞之輩,競相購買,以為口食。全不想人非五穀不生,五穀非耕牛不長。牛為世人養命之源,不思所以酬報,反去把他飽餐,豈非恩將仇報?雖說此牛並非因我而殺,我一人所食無幾,要知小民屠宰,希圖獲利,那良善君子,倘盡絕口不食,購買無人,聽其腐爛,他又安肯再為屠宰?可見宰牛的固然有罪,而吃牛肉之人其罪更不可逃。若以罪之大小而論,那宰牛的原算罪魁,但此輩無非市井庸愚,只知惟利是趨,豈知善惡果報之道。況世間之牛,又焉知不是若輩後身?據小子愚見,’《春秋》責備賢者‘,其罪似應全歸買肉之人,倘仁人君子終身以此為戒,勝如吃齋百倍,冥冥中豈無善報!又聞貴處宴客,往往珍羞羅列,窮極奢華;桌椅既設,賓主就位之初,除果晶冷菜十餘種外,酒過一二巡,則上小盤小碗,——其名南喚’小吃‘,北呼’熱炒,——少者或四或八,多者十餘種至二十餘種不等,其間或上點心一二道;小吃上完,方及正餚,菜既奇豐,碗亦奇大,或八九種至十餘種不等。主人雖如此盛設,其實小吃未完而容已飽,此後所上的,不過虛設,如同供獻而已。更可怪者,其餚不辨味之好醜,惟以價貴的為尊。因燕窩價貴,一餚可抵十餚之費,故宴會必出此物為首。既不惡其形似粉條,亦不厭其味同嚼蠟。及至食畢,客人只算吃了一碗粉條子,又算喝了半碗雞湯,而主人只覺客人滿嘴吃的都是‘元絲課’。豈不可笑?至主人待客,偶以盛饌一二品,略為多費,亦所不免,然惟美味則可。若主人花錢而客人嚼蠟,這等浪費,未免令人不解。
敝地此物甚多,其價甚賤,貧者以此代糧,不知可以為菜。向來市中交易,每谷一升階級統治的主要手段的思想。參見“民粹派”、“米海洛夫斯,可換燕窩一擔。庶民因其淡而無味,不及米穀之香,吃者甚少;惟貧家每多屯積,以備荒年。不意貴處尊為眾餚之首。可見口之於味,竟有不同嗜者。盂子云:”魚我所欲,熊掌亦我所欲。‘魚則取其味鮮,熊掌取其肥美。今貴處以燕窩為美,不知何所取義,若取其味談,何如嚼蠟?如取其滋補,宴會非滋補之時,況葷腥滿腹,些須燕窩,豈能補人?如謂希圖好看,可以誇富,何不即以元寶放在萊中?——其實燕窩縱貴,又安能以此誇富?這總怪世人眼界過淺,把他過於尊重,以致相沿竟為眾餚之首,而並有主人親上此萊者。此在貴處固為敬客之道,薦在敝地觀之,竟是捧了一碗粉條子上來,豈不肉麻可笑?幸而貴處倭瓜甚賤,倘竟貴於諾菜,自必以他為首。到了宴會,主人恭恭敬敬捧一碗倭瓜上來,能不令人噴飯?若不論菜之好醜,亦不辨其有味無味,競取價貴的為尊,久而久之,一經宴會,無可賣弄,勢必煎炒真珠,烹調美玉,或煮黃金或煨白銀,以為首菜了。當日天朝士大夫曾作’五簋論‘一篇,戒世俗宴會不可過奢,萊以五樣為度,故曰’五簋‘。其中所言,不豐不儉,酌乎其中,可為千古定論,後世最宜效法。敝處至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