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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成詩句,我真服他是個神仙。”
道姑道:“我雖非神仙,曾記詩中卻有一句:指禪參郢鼻,……”
眾人聽了,莫不發笑。閔蘭蓀道:“這句自然是聞鼻菸了。請教‘郢鼻’二字是何出處?”閨臣道:“妹子記得《莊子》曾有‘郢人漫堊鼻端’之說,大略言:郢人以石灰如蠅翼之大,抹在鼻尖上,使匠人輪起斧斤,運斤成風,照著鼻尖用力砍去,把灰削的乾乾淨淨,鼻子還是好好,毫無損傷。今紫芝妹妹鼻上許多鼻菸,倒象郢人漫堊光景,所以他用‘郢鼻’二字。”紫芝道:“仙姑只顧用這故典,我看你下句怎麼對?果真對的有趣,我才服哩。”
道姑道:“那得好對,無非也是本地風光:牙慧剔豐頤。”
紫芝拍手笑道:“這句真對的神化!我敬一杯。”再芳道:“郢是地名,豐是豐滿之意,以郢對豐,似乎欠穩。”春輝道:“難道姐姐連《書經》‘王來自商至於豐’也不記得麼?況如今沛郡就有豐縣,此是借對極妙句子,姐姐說他欠穩,未免孟浪。”
道姑道:“嘲說工蟾吊,詼諧任蝶欺。”
閨臣道:“此句大約又是紫芝妹妹公案。他是座中趣人與眾不同,所以‘郢鼻’之外,又有這個考語。”
道姑道:“聰明顰黠婢,綽約豔諸姬。”
畢全貞正在打盹,忽聽此句,不覺醉眼矇矓道:“為何又鬧出丫環,這是何意?”
麗蓉同嫵兒只管望著小鶯,小鶯只急的滿面通紅。林書香道:“據我看來:這句或者說的是玉兒也未可知。”
道姑道:“倦每嗤休矣,……”
紫芝道:“此句描寫座中磕睡光景,卻是對景掛畫;但這‘矣’字是個虛字,頗不易對,仙姑:你可曉得,他們不但愛睡,還愛吐哩。”
道姑點頭道:“哇恆鄙出而。
眾人聽了,忍不住一齊發笑。紫芝道:“這個‘而’字對的雖密密可圈,就只他們哇的還有一個蝦仁兒,可惜不曾表出,未免缺典。”
道姑道:“白圭原乏玷,碧珷忽呈疵。”
紫芝道:“這兩句我最明白,大約上句說的是諸位姐姐美玉無瑕,下句是我醜態百出了。”花再芳道:“座中就只你愛罵人。”閔蘭蓀道:“而且你又滿嘴亂說。”
畢全貞道:“這句說的不是你是誰!真有自知之明!”
道姑道:“戌鼓連宵振,……”
青鈿道:“為何忽要擂鼓?莫非要行‘擊鼓催花’之令麼?若果如此,這個‘戌’字只怕錯了,還請另改一字。”
道姑點頭道:“貧道只顧多飲幾杯,那知卻已醉了。
軍笳徹曉吹。“
寶雲道:“這句更古怪,莫非要打仗麼?可謂奇談了!其中是何寓意,尚望仙姑指示。”
道姑道:“此詩語句莫不明明白白,何須指示。況暗寓仙機,誰敢洩漏!
將驍單守隘,卒勁盡登陴。纛豎妖氛黑,……“
閨臣道:“仙姑既言仙機不敢洩漏,我們也不必苦人所難。況這詩句明明說著軍前之事,何必細問。據我拙見,大約將來總有幾位姐姐要到軍營走走。就只末句‘妖氛’二字,只怕其中還有妖術邪法之類,這倒不可不防,請教仙姑:這話可是?”
道姑道:“剛才有言在先,此詩虛虛實實,渺渺茫茫,貧道何能深知。好在所剩無幾,待我念完,諸位才女再去慢慢參詳,或者得其梗概,也未可知。
旗招幻境奇。短簾飄野店,古像塑叢伺。炙熱陶朱宅,搓酥燕趙帷。衝冠徒爾爾,橫槊亦蚩蚩。“
花再芳道:“據這幾句細細參詳,卻含著‘酒色財氣’四字,莫非軍前還有這些花樣麼?”
道姑道:“若元這些花樣,下句從何而來:裂帛悽環頸,……”
眾才女聽到此句,個個毛骨驚然,登時都變色道:“據這五字,難道還有投環自縊之慘麼?”
道姑嘆道:“豈但如此!
雕鞍慘抱屍。壽陽梅碎骨,……“
眾人都驚慌戰粟道:“這竟是傷筋動骨,軍前被害,不得全屍了!何至如此之慘!”
一面說著,都滴下淚來。
道姑道:“你道這就慘麼?還有甚於此的!此時連貧道也不忍朝下唸了:姑射鏃攢肌。染磧模糊血,埋塵斷缺胔。”
小春、婉如、青鈿諸人聽了,都垂淚道:“這個竟是死於亂箭之下,體無完膚了!
莫講日後自己不知可遭此阨,就是別位姐姐如此橫死,令人何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