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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林之洋道:“一經患病,離了本鄉,登時就安,就叫‘離鄉病’。這個怪症,雖是俺新謅的,但他父親曾說此女必須投奔外邦,方能有命。果然到了智佳,病就好了;如今送他回來,才到他國交界,就患這個怪症。看這光景,他生成是個離鄉命。俺們何苦送他回去,枉送性命?據俺主意:快離此地罷。”即命水手掉轉船頭,仍向智佳而來。剛出歧舌交界,蘭音之病,果然痊癒。蘭音聞知這個詳細,只好把思親之心,暫且收了。
唐敖在船無事,又同多、林二人觀看字母,揣摹多時。唐敖道:“古人云:”書讀千遍,其義自見。‘我們既不懂得,何不將這十一字讀的爛熟?今日也讀,明日也讀,少不得嚼些滋味出來。“多九公道:”唐兄所言甚是。況字句無多,我們又閒在這裡,藉此也可消遣。且讀兩日,看是如何。但這十一字,必須分句,方能順口。據老夫愚見:首句派他四字,次句也是四字,末句三字,不知可好?“林之洋道:”句子越短,越對俺心路,那怕兩字一句,俺更歡喜。就請九公教俺幾遍,俺好照著讀去。“多九公道:”首句是’張真中珠‘,次句’招齋知遮‘,三句’詁氈專‘,這樣明明白白。還要教麼?你真變成小學生了。“二人讀到夜晚,各去安歇。林之洋惟恐他們學會,自已不會,被人恥笑;把這十一字高聲朗誦,加唸咒一般,足足讀了一夜。
次日,三人又聚一處,講來講去,仍是不懂。多九公道:“枝小姐既不曉得音韻,我想婉如侄女他最心靈,或者教他幾遍,她能領略,也未可知。”林之洋將婉如喚出,蘭音也隨出來,唐敖把這緣故說了,婉如也把“張真中珠”讀了兩遍,拿著那張字母同蘭音看了多時。蘭音猛然說道:“寄父請看上面第六行‘商’字,若照‘張真中珠’一例讀去,豈非‘商申樁書’麼?”唐、多二人聽了,茫然不解。林之洋點頭道:“這句‘商申樁書’,俺細聽去,狠有意味。甥女為甚道恁四字?莫非曾見韻書麼?”蘭音道:“甥女何嘗見過韻書。想是連日聽舅舅時常讀他,把耳聽滑了,不因不由說出這四字。其實甥女也不知此句從何而來。”多九公道:“請教小姐:若照‘張夏中珠’,那個‘香’字怎樣讀?”蘭音正要回答。林之洋道:“據俺看來:是‘香欣胸虛’。”蘭音道:“舅舅說的是。”唐敖道:“九公不必談了。俗語說的:”熟能生巧。‘舅兄昨日讀了一夜,不但他已嚼出此中意味,並且連寄女也都聽會,所以隨問隨答,毫不費事。我們別無良法,惟有再去狠讀,自然也就會了。“多九公連連點頭。二人復又讀了多時,唐敖不覺點頭道:”此時我也有點意思了。“林之洋道:”妹夫果真領會?俺考你一考:若照’張真中珠‘,’岡‘字怎讀?“唐敖道:”自然是’岡根公孤‘了。“林之洋道:”’秧‘字呢?“婉如接著道:”’秧因雍淤‘。“多九公聽了,只管望著發愣。想了多時,忽然冷笑道:”老夫曉得了:你們在歧舌國不知怎樣騙了一部韻書,夜間暗暗讀熟,此時卻來作弄老夫。這如何使得了快些取出給我看看!“林之洋道:”俺們何曾見過甚麼韻書。如欺九公,教俺日後遇見黑女,也象你們那樣受罪。“多九公道:”既無韻書,為何你們說的,老夫都不懂呢?“唐敖道:”其實並無韻書,焉敢欺瞞。此時縱讓分辯,九公也不肯信;若教小弟講他所以然之故,卻又講不出。
九公惟有將這‘張真中珠’再讀半日,把舌尖練熟,得了此中意味,那時才知我們並非作弄哩。“多九公沒法,只得高聲朗誦,又讀起來。讀了多時,忽聽婉如問道:”請問姑夫:若照‘張真中珠’,不知‘方’字怎樣讀?“唐敖道:”若論‘方’字……“話未說完,多九公接著道:”自然是‘方分風夫’了。“唐敖拍手笑道:”如今九公可明白了。這‘方分風夫’四字,難道九公也從甚麼韻書看出麼?“多九公不覺點頭道:”原來讀熟卻有這些好處。“大家彼此又問幾句,都是對答如流。林之洋道:”俺們只讀得張、真、中、珠……十一字,怎麼忽然生出許多文法?這是甚麼緣故?“唐敖道:”據小弟看來:即如五聲‘通、同、桶、痛、禿’之類,只要略明大義,其餘即可類推。今日大家糊里糊塗把字母學會,已算奇了;寄女同侄女並不習學,竟能聽會,可謂奇而又奇。而且習學之人還未學會,旁聽之人倒先聽會,若不虧寄女道破迷團,只怕我們還要亂猜哩。但張、真、中、珠……十一字之下還有許多小字,不知是何機關?“
蘭音道:“據女兒看來:下面那些小字,大約都是反切,即如‘張鷗’二字,口中急急撥出,耳中細細聽去,是個‘周’字;又如‘珠汪’二字,急急撥出,是個‘莊’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