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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謝了,兄臺,”胡自皋改了個稱呼,問徐爵,“這樣稱呼,您不介意吧?”
“早該這樣,顯得親熱得多了。”徐爵點頭首肯。
“兄臺打算何日離開南京?”
“事情若辦得順利,我明日就回。”
“您走時,我預備一份厚禮,請兄臺轉給馮公公,兄臺處我也另備薄儀。”
“我這兒就免了,我家主人處,您倒是要好好兒孝敬一下。”
“如何孝敬,還請兄臺指教。”
“既然不是外人,我就索性直說了。我這次來南京,是為了替我家主人覓一份寶物。”
“什麼寶物?”
“你知道菩提達摩這個人麼?”
“知道”,胡自皋點點頭,接著就賣弄起來:“他是從印度來到中國的大和尚,被稱為中國禪宗初祖。”
“聽說他從印度來時,先到廣州,後從廣州來到南京拜見當時梁朝皇帝梁武帝,並贈了一掛佛珠給梁武帝。這掛佛珠是用一百零八顆得道高僧的舍利子綴成的,被梁武帝奉為國寶。梁朝到如今,已過了一千多年,但這掛佛珠卻仍在南京。”
“這可算得是國寶了。”
“是呀,這掛佛珠如今落到一位師爺手裡,我找到他商量轉賣,他開頭一口咬定不賣,說這寶物留在他家已經五代了,不能在他手上消失,落下個不肖子孫的名聲。好說歹說,連南京守備太監孫朝用大公公也出面了,人家看我有些來頭,這才鬆了口答應轉賣,但出價五萬兩銀子。按理說,這樣一件國寶,五萬兩銀子也不算貴,只是我家公公,平常為人清正,哪裡湊得出這大一筆銀兩。我還是和那師爺扯葛藤,討價還價,今天下午才算敲定,三萬兩銀子,明兒上午去寶應門旁的藕香齋,一手交銀,一手交貨。”
聽徐爵說了前因後果,胡自皋感嘆:“沒想到馮公公敬佛如此虔誠。”
“佛就是他的命根兒,每年他都要做大把大把的善事。”徐爵一說到“我家主人”,便是一臉的恭敬,“但這次,我家主人差我十萬火急地趕來南京收購這件寶物,卻不是為了自己收藏。”
“哦?”
“當今皇上病了,你知道麼?”
“知道,早有邸報過來,內閣也發來諮文,命各衙門每夜都留人守值。”胡自皋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接著說,“我正想問兄臺,皇上的病怎麼樣了?”
“皇上的病是朝廷最高機密,我輩哪會知道底細。但從我家主人這一段行跡看,萬歲爺的病,恐怕不輕。我這回來尋那串佛珠,也同萬歲爺的病有關。”
“此話怎講?”
“皇上最寵的李貴妃,也就是當今太子爺的生母,是個極為信佛的人。平常就吃花齋,所住的慈寧宮裡,還佈置了一個大大的佛堂。每日裡抄經唸佛,宮女都稱她為觀音娘娘。這回皇上病了,她更是吃了長齋。前幾天,馮公公去給李貴妃請安,無意中提到南京城中有這麼一串佛珠。李貴妃頓時就盯問起來,接著嘆一口氣,說國中還有這樣的佛寶,應該能保皇上萬壽無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回到家來,我家主人就差我火速來南京。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串佛珠弄到手,孝敬給貴妃娘娘。”
“兄臺帶的銀票不夠?”
“是呀,”徐爵點出李貴妃這一層,原是想胡自皋爽快地掏銀子。看到胡自皋還在盤算,就故意激將說,“不過,只要我肯張口,這三萬兩銀子也不是什麼大事,多少人想巴結我家主人,只愁找不到門路呢?”
胡自皋點點頭,他承認徐爵說的是實話,馮公公再不濟,在皇帝爺身邊滾了十幾年,三萬兩銀子還是拿得出手的。這次差徐爵來南京,壓根兒就沒想到自己掏錢買那串佛珠。他胡自皋捨不得花這筆錢,自然會有人搶著出。徐爵固然狡黠,但還是托出了底盤。但轉而一想,三萬兩銀子畢竟不是一個小數目,若被徐爵假借馮公公名義,騙走私吞了,自己豈不就成了天大的傻瓜。但若徐爵所言當真,三萬兩銀子結交馮公公,還搭上李貴妃的線,又是一件天大的便宜事。皇上的病,已經摺騰了一兩個月,假如那些太醫們不能妙手回春,一旦龍賓上天,太子爺接任,李貴妃就是一個大大的熱灶了。想到這一層,胡自皋心頭一熱,開口說道:
“兄臺,這三萬兩銀子,我出了!”
“好!”徐爵一拍茶几,臉上綻出了難得的笑容,“胡大人果然爽快,我先替我家主人感謝你。”
銀子雖然出了,但胡自皋還是留了一份小心,緊接著徐爵的話說:“等明天那串佛珠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