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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多費心。”
一句話令重成感到無比恐慌,“倘若此言屬實,說不定右府也在暗中懷疑我木村重成呢。”重成悟到了已死的塙團右衛門直之、活著的真田幸村與後藤基次等人的真心。他們萬念俱灰,一心赴死,雖然令人感懷,卻也讓人心焦——為何他們不使出渾身解數,奮力殺出生路呢?不管心中如何慷慨激昂,放棄努力,便意味著失敗。
聽到治房使者之言,重成如萬箭穿心:難道真田和後藤都已看清右府的心思了?他們便是想透過殉身之法,來表現自己的節操?
重成告訴使者,自己已明白治房心意,此後卻未去見秀賴,若好心前去相勸,卻遭拒絕,他必心痛如絞。
之後,重成悵然回到城中自己的宅院,看望新婚的妻子。
他讓妻子剪下一段頭盔上的帶子,將其放在枕上,點上了香。“在出徵之前,應該這麼做。”
重成之妻乃是真野豐後守之女,香枕是她侍奉澱夫人時所得的賞賜。她臉色蒼自,怯生生道:“我可能已懷有身孕。”
“好極!”重成擊掌道。他早就作好了赴死的準備。因被秀吉公猜疑,父親含恨自殺,正因如此,重成願以死表明白己乃是忠心耿耿之臣。但他現已生出和父親當年一樣的動搖。他讓妻子剪短頭盔上的帶子,焚香之後準備出征,並不僅僅是為了向妻子表明心志,亦想堅定自己已動搖的決心:我要壯烈赴死,決不能苟且偷生,那非武士之節!幸村、基次及已死的塙團右衛門,人人皆知氣節。
“今日乃是端午,插上菖蒲。”說完,重成便離開家門,決意帶兵順著高野官道前往道明寺。但,他打探後方知,幸村和基次均已進發到了道明寺。跟在赴死之人後面,必顯得膽小怕事,此實令重成不快。
“看來大御所和將軍要沿高野官道朝道明寺而來,我們就在半道中殺個出其不意。木村重成於黃泉路上,一定要拉一人同行,要麼是大御所,要麼是將軍。我定會砍下其中一人的首級,讓各位見識見識!”重成對帳下的山口弘定和內藤長秋表明了決心,令他們於六日子時集於大和橋旁。
但至子時,士眾並未聚齊,待他們出發時,已是丑時。他們的行軍與後藤基次不同,不點一個火把,單是令最前的人提著一個昏暗的燈籠。
木村長門守重成一旦參透生死,便顯示出異於常人的忍耐力。只是他天生性急,今夜也無二致。主君與家臣之間的信賴,原來終是有限,這一念頭隱隱令他不快。不管是真田幸村先他一步決定出兵道明寺,還是後藤基次已然出兵,都令年輕的他焦躁不安:我怎能落後於人?
從大河橋出發後,大約過了一個時辰。
“且等一下!”重成突然發喊,停下馬來,“有未聽到前方的槍聲?”
黑暗中有人回道:“確是槍聲……什麼地方已打起來了。”答話的乃是老臣平冢治兵衛。
“不論什麼地方,這時響起槍聲,後藤定然是遭遇了敵人。”
“這麼說,敵軍已經埋伏在那裡了?”
“對。南方可以隱約見到火光,或許是火把。不論怎樣,你先前去打探打探。”
“遵命!”治兵衛應一聲,又回過頭來叮囑道:“天就要亮了。天亮之前在泥濘路上行軍多有不易。在下去若江探明情況之前,大人請務必在此靜候,不可貿然前進。”
“不必擔心,我自有計較。你快去!”重成有些不耐煩。
可是治兵衛的身影剛消失,他便令隊伍道:“槍聲讓我揪心。迅速前進!”言畢,他便率軍朝南匆匆去了。
重成若在原地等待治兵衛的報告,是日在戰場上的運氣怕會好一些。但性情急躁的他,天剛矇矇亮便進至八尾附近。
平冢治兵衛飛馬徑直去了若江。若江的百姓感到此處難免戰火,早就藏匿得蹤跡全無。難道家康和秀忠的先鋒已來過這裡?平冢治兵衛見此情形,立刻調轉馬頭,回去稟報。百姓都已藏匿起來,關東諸軍必已到達,怎能指望於中途突襲他們?一不小心,必會和數量多己數倍的敵軍正面遭遇,敵強我弱,焉有勝望?因此,平冢治兵衛只想回來稟報重成,勸主人暫時撤回城中,從長計議,但當他回到原處,哪還見得重成的身影!
“糟了!”平冢治兵衛臉色大變,慌忙向南追去。他猜測重成必是往八尾方向去了,於是策馬狂奔。此時天已大亮,前方的槍聲也越來越緊。不僅如此,百姓房舍也冒起自煙,和晨霧混雜一起,必是有人故意放火,時而還可聽見吶喊,氣氛令人壓抑。前方農田中,蜿蜒延伸的小路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