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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我也疼愛兒子啊!”
茶阿局不答,只是“哇”的一聲痛哭起來。可憐天下兒女!可憐天下父母!
“發生何事了?”聽到哭聲,松平勝隆和柳生宗矩緊走了進來。
“無事,無事,大人又睡著了。”茶阿局慌忙擦去臉上的淚水,坐正身子。
第三十三章 東照神君
德川秀忠、本多正純、土井利勝、崇傳、梵舜與天海諸人,齊齊到了家康病榻之前。
義直、賴宣、賴房三子不曾到來,分別由成瀨正成、安藤直次、中山信吉代替他們來此。此乃將軍秀忠的吩咐。他不想讓年幼的兄弟們看到父親臨終時的痛苦。
秀忠有不安,也有恐懼,有如高山巨石的父親,萬一在臨終時失去心志,定會給兄弟們心中留下陰影。秀忠告訴他們,他會在父親臨終時派人傳請,在此之前,且在西苑好生歇息。
家康曾兩次睜開眼睛,要了水。
但第二日,他已經連水都不要了,偶爾會突然睜開眼,驚訝地看看四周,接著又睡去。
十五日一大早,通宵守候於榻前的秀忠用冷水洗了臉,道:“事情太多,我幾忘了。”言罷,他叫出自家康發病以來,始終等候於城下自家分號的茶屋四郎次郎,令其返回京城,給所司代板倉勝重送一封書函。“此乃天壽。你不用擔心,回去吧,希望你們一家團結協力,為國家效勞。”之後又加了一句:“你留在駿府日久,大御所吩咐你該回京城了。”他這是在說謊,但又覺得,父親會這般說。
此後,秀忠的心竟變得輕鬆了許多。他對茶阿局道:“這裡有我,您去歇息一下。上總介……聽說昨夜在臨濟寺,吹起了勝隆轉交給化的笛子。”
茶阿局驚訝地瞪大了眼。因為昨夜通宵,她與秀忠同守於家康跟前,並未見人向秀忠稟報。這亦是秀忠的謊言,只是她不曾識到破綻。
“您告訴了我笛子的事,我才明白了父親的心思。父親是想讓他放下武刀,走風雅之道,此乃一條新的人生之路。”
“將軍……將軍說什麼?”
“我原本擔心父親會令忠輝切腹,如今有了笛子。多虧了笛子。”
秀忠緊緊盯著正睡著的父親,道:“茶阿夫人,您看,父親正凝神傾聽上總介吹笛呢。是,我也該振作起來了……”他看了看板倉重昌,道:“重昌,把神龍院請來,當在父親臨終前確認。”
從十五日下午開始,秀忠有如變了一人,開始乾脆利落下達指令。他令茶屋返回京城,對忠輝的處置也已心中有數,隨後叫來神龍院梵舜,詢問他關於“神道佛法兩義”之事。
“我已明白父親心思。”秀忠把三個兄弟叫到父親榻前,道,“父親現在還記掛著你們,不忍離去。你們只要不違背父親訓示,父親也就能安心往生了。你們在父親面前發誓吧。”
他決定,一旦父親歸天,便按照神道儀式將父親的靈位遷到久能山供奉。
這對於老實正直的秀忠來說,實需要莫大勇氣。作為兒子,父親尚未嚥氣,便強忍悲傷,分心廟址和廟堂諸事,實在是戰戰兢兢,惶恐不安。但,見著父親平靜的睡顏,聽著父親勻勻的呼吸,他遂覺得這都是父親的遺命。若是父親覺得兒子如婦人一般猶豫不決,必心急若煎,不!我當學會自己做主了!有此一思,他心中大安。
結束了和神龍院梵舜的商議,秀忠又把神原清久叫了來。清久乃康政之侄,十八歲便追隨家康左右,現年三十三,乃是家康近侍。
當著三個弟弟,秀忠決定讓清久守護久能山廟堂。他道:“內記,從大御所吩咐,令你為久能山祭主,不得違令。我先捐贈祭田五千石,另外再給你一千石。你記著,在久能山安排四個社僧負責雜務,你與他們均要時時齋戒沐浴。”
眼睛紅腫的清久自然不敢有異議。只是,不知他是否發現,這是秀忠從家康睡顏上讀到的一種防止殉死之法。如不這樣做,忠誠正直的清久定在家康歸天之時殉死。
清久退下,秀忠又定下作為神體、獻給久能山的“三池寶刀”,稱此為父親的命令。
此時的秀忠亦相信,這些都是父親在斷斷續續的吐納之間,傳給他的吩咐,實是父親的意願,自己只不過是將父親吩咐付諸實施。
十六日,秀忠與梵舜、崇傳二人商議後,派本多正純前往町奉行彥坂久兵衛光正處,再次檢視大工頭中井大和守正次在神殿的築建中有無疏忽。
十七日丑時,秀忠令三個兄弟暫時回了西苑。
雖然秀忠吩咐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