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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寢院,衛青躊躇了一陣,好幾次想要進屋,但看到那明晃的燈光想到裡面的人又猶下腳步。直到丫鬟熱好飯菜端來的時候,他才走在前面進去。
進到房裡先是環顧,只見憑兒一人披著大袍坐在梳妝檯前。
自王初顏走後,憑兒便無意繼續躺榻子。等到旁晚太陽落山,衛青沒有回來,自己便獨自隨意吃了些就回房。額頭上的疤還未退去,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發呆,絲毫還未注意屋裡來的人。
衛青舉拳咳了咳嗓子,首是問:“伉兒呢?”
之前,衛青都是到她睡了才回來,在她醒前又上朝。這次打了正面已很驚訝,回頭看到又衛青身後隨後跟緊一個個端著飯菜的丫鬟,更是讓人一時驚頓。憑兒愣著回答:“已經睡了。”
兩人這簡單的說話間,丫鬟已將飯菜放好,陸續退出房去。竹蘭站在門外,憑兒覺得跟衛青單獨面對面極不自在,於是有些慌張地向外走說:“我去給你準備洗澡水。”
衛青叫住她:“讓下人去做就好了。你過來陪我坐會兒。”
纖柔的背影微頓,衛青有些心疼,走出半步,她就轉身來到桌邊。衛青轉步在桌旁坐好,憑兒跪坐在他身邊,提酒氈上一杯。揣了一陣,衛青說:“朝上的事已經告一段落,最近幾天皇上應該不會再宣我進宮。”瞄到屋子案上放著一個禮盒,他問,“今天誰來過?”
放下酒壺,憑兒拿箸給他夾菜,一邊回答:“是王夫人。”
衛青恍然,笑笑:“嗯,她當上了夫人。”
屋內。燭光閃動,又靜了下來。憑兒夾到他盤裡的菜肉,衛青遲遲不動筷子,這更讓氣氛尤為尷尬,何況兩人已經許久未言一話。
憑兒呆不住了,起來說:“我去看看伉兒。”
“憑兒。”衛青拉住她的手腕,抬著頭注視她,“今天皇上本打算派我去治理水患。”想要抽開的身體柔了下來,燭光投射的側面有些哀傷,她望下他。眼裡滿是驚訝。衛青將手輕輕拽了拽,示意她坐下,才說後面的:“後來董先生提議讓另外的人前去治理學習。”
憑兒並未因為眉頭舒展。而是更皺了皺,擔心問:“他們……不相信衛大人嗎?”
衛青搖頭:“並不是。董先生說我意不該在此,他要我好好看兵書。”
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她的目光漸漸暗淡:“衛大人是打算……要出去打仗?”
他臉上勾著淡淡的笑,神色卻很認真:“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不過最近幾年我會好好鑽研兵法。最好……最好在伉兒長大一些的時候。”
憑兒垂下眼,聲音很輕很低:“保家衛國,是男兒的擔當。”
臉上閃著一絲柔光,憑兒別過頭去。衛青有些驚慌,又有些好笑,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珠:“怎麼哭了。這又不是壞事。”
憑兒避開伸來的手,側去身:“憑兒謝謝衛大人還顧念著伉兒。”
伸出的手頓了頓,衛青按住她的肩膀。將她轉過來正對:“伉兒是我們的孩子,我是他的父親,我不顧念他還顧念誰。對了……”他暗暗吸了一口氣,覺得心底再顫抖,“我也是顧念你的。”
說完這句話。那種緊張的感覺又深了幾倍。他緊緊盯著她臉上每一絲變化的神色,按著她肩膀的雙臂也有些顫抖。似乎還是怕眼前的生氣,加緊補充道:“當皇上說要派我去治理黃河的時候,我腦海裡首先出現的就是你和伉兒的影子。這個家,對我來說很重要,尤其伉兒現在還小,留你一人我不放心。”
憑兒仍是垂著雙眸,眼裡也有了絲絲悸動和恍然不安。這一刻,四周的空氣好像靜得凝結,心跳在胸口猛烈抖動,她豎著耳朵聽他下面的話:“自打你在平陽府摔了一跤,人都消瘦了。我不在,你也要好好吃飯。今天以後,我都會按時,如果宮裡有什麼要事我不能及時回來,你就先吃,不必留這一整盤一整盤的給我。我若餓地要命,會讓廚房去做,你不能總讓我吃這涼了又去熱過的菜吧?這味道不對。”
原認認真真聽他說話,憑兒才有些感動,就被他後面的話逗笑了,又覺得有些抱歉。氣氛頓時輕鬆下來,衛青見她笑,舒下一口氣,臉上笑開溫柔問:“餓不餓?”不等她作答,他就轉頭對門外竹蘭說,“再去拿雙筷子來。”
竹蘭在外聽見二人說話,更聽出衛青是要讓憑兒陪他吃飯,這可謂是大人和夫人成婚以來最溫暖的一次相處。她立馬笑嘻嘻淘氣說了“遵命”,便跑了出去。
這邊,王初顏回到宮裡的時候,天也已經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