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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阿嬌輕輕開啟香爐,銅壁間摩擦儘量不讓它發出一點響聲。她拿一塊手帕,想用它包一些香段,出於減少動靜,便用手摺斷爐裡點著的香火。如果等到明天早上,薰香很可能就會被換下去,所以一定要用現在的,天亮之後再讓人帶著它去問宮外的人。
“阿嬌,你在幹什麼?”忽然傳來一個聲音,簾帳內的榻上,一個影子坐起。帳子一動,一隻手將它撩起,露出半個側身。
手聞聲一抖,香段掉到爐中。陳阿嬌拍掉上手的灰,將手藏在身後:“沒,沒什麼。”
“你懷疑朕?”眯起眼,劉徹的目光緊緊盯在她身上,“朕知道你為自己心急,可你不該懷疑朕的。你還跟衛夫人說了,是不是?”
這兩束目光盯在她身上,她感覺周身一陣陣起了涼。她沒想到劉徹一眼就猜出她在幹什麼,脫口問:“她都和你說了?”
搖搖頭,劉徹從榻上下來,走出帳子:“你們都在朕身邊陪了好幾年,朕怎麼會猜不到。一個鬱鬱寡歡,一個疑心重重,相互聯絡,便可知是為什麼了。”他望了望開啟的爐臺裡折斷的半支薰香,面對眼前懷疑自己的人竟生不出一點氣,反而很是愧疚,“朕承認,從前對你下過麝香,可已在一年前就已經停止了。”
這一句話猶如一道霹靂,對衛子夫來說並不是好事。一年前就已經停止,一年前,也就是現在根本就沒有用麝香。她睜大眼睛,恐懼一點點浮上臉頰:“那為什麼……為什麼……”
劉徹摟住她的肩,將她輕輕圈近懷裡:“不知道。朕……需要幫你找御醫嗎?可以讓他什麼話都不說出去,否則割了他的舌頭。”
陳阿嬌狠狠推開他,眼角滑下一絲清涼。大聲說:“不!找御醫做什麼!阿嬌沒有生病!”
御醫!呵,當年下藥的時候,御醫都瞞著她,這宮裡哪裡不是他的人,要人說謊豈是難事?
看著她,劉徹怎麼不難過。如果當初沒有下過麝香,或者早一點停止,或許就不會如此。她只是陳家的女兒,是陳家立足朝廷的靠山,但她也只是一個女人。他的……妻子罷了。不能生育,對女子來說是多少的傷害,無子嗣。更是犯了婦德!
陳阿嬌捂著臉,跪坐在地上,兩肩一抖一抽。劉徹呆站了半刻,平日所見的陳阿嬌任性強硬,完不似現在般脆弱。忍人不捨。劉徹對她滿懷愧以,此刻更是不忍,上前輕輕摟起她,放回榻上。
“對不起。”他說,將她靠在自己肩上。
陳阿嬌沒有說話,斷斷續續從喉嚨裡傳來哽咽。直至後半夜才含淚睡去。她睡得很輕,劉徹早朝起身,她一同醒了過來。服侍他穿衣束髮。看她憔悴五采的面容,劉徹移開視線,自己束齊的腰帶,快步出了甘泉宮。
一日,太中府送來紅雞蛋。衛子夫想起來是衛伉滿月。送來的僕人說,衛青本想擺宴慶祝衛伉滿月。但因憑兒再三要求只請衛家人聚餐,不要大舉慶祝,所以才將請帖直接換成紅雞蛋,送至各坊各鄰和一些朝中摯友,衛子夫也算一份。
這原本沒什麼特別的,可是衛子夫聽後卻有些惴惴不安。憑兒向來喜歡熱鬧,這次卻選擇安安靜靜過衛伉的滿月,不由讓衛子夫多想。但此後幾月,太中府並無特別訊息,衛青在朝中也潛心忠諫,倒是自己身邊的王初顏,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不久,衛子夫十月胎滿,順產。生下的是女兒。
王太后此前以為是男,當訊息傳到她耳裡的時候,有好一陣子回不過神來,僵愣的面部微微抽搐,滿心的喜悅一下子跌入谷底。她不太高興,但還是讓宮女送去不少上等補品。她惦記有人為劉家添子,但也不排斥女子,只是這次的失望來得太猛。
劉徹倒不在意,匆匆進到披香殿,看到滿面虛汗、憔悴發白的人兒時,揪痛握住她的手,心疼看向已經平坦的小腹,顫抖地笑笑。
二公主賜名“娟”,滿月當日又賜號“陽石”。
陽石公主滿月之日,劉徹大擺宴席,在宮裡邀請大臣共同慶祝。記得衛長公主滿月時,劉徹也曾邀請各大臣,朝中上下紛紛說嘆,衛夫人大受皇帝恩寵,公主滿月之席都如此容重。
言下之意便是:劉徹喜愛衛子夫,甚至都不關於她是否能生兒子,衛子夫在劉徹心中的地位可說要比當今皇后還要高上幾分。
這話傳到陳阿嬌耳裡,再由秋蘭將私底下宮裡傳的暗解說了一遍,陳阿嬌有再多的怒火,也只能暫且平息,穿戴最華貴的後袍參加陽石公主滿月之宴。
再氣又能怎樣?眼長在別人那,嘴長在別人那,再經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