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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埋在她腿間,小心翼翼快速縫著傷口。雖然衛子夫從前生過三個公主,但還是十分懼怕這最後的步驟。可是現在,她無暇顧及這個,吃力抬著眼皮,豎著耳朵聽。
產婆倒拿著剛出生的孩子,“啪啪”在她屁股上打了幾個響亮的巴掌,屋子裡頓時傳開嬰兒的啼哭。產婆抱住孩子,笑盈盈的用毛巾將他身上的血滯擦乾,跪在地上小心翼翼交給床榻上的衛子夫,聲音顫抖地厲害:“恭喜衛夫人,是個皇子!是皇子!”
衛子夫聽到這句,長長呼一口氣,覺得全身都輕鬆了,心口通暢之極。她微微睜著眼睛,一眨一眨望著頭頂上的帳子,絮眉湊上前為她擦擦臉:“夫人累了,就稍稍休息一下,這裡全有奴婢照顧著。”
溫熱的巾子在臉上反覆柔柔擦拭,十分舒服。衛子夫輕輕閉上眼,這十個月來頭一次如此安心。
衛子夫睡得很深,夢見自己站在五彩繽紛萬花的世界,春暖的陽光照在她身上,手裡兩邊各牽著四個孩子,在一棵大樹下似乎在等誰。遠處,一個身影漸漸清晰在花海,他站在自己的對面,微笑的嘴唇微微張開,她聽到有人在說話,可聽得不夠真切。她跑向他,要去聽他說什麼,可剛邁出腳步,身體向漩了下去,她一下子驚醒。
“夫人,你醒了?”迷迷糊糊聽見一個說話,看見一個影子跪在自己床榻邊。她努力閉了閉眼睛再睜開,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吩咐後面的宮女:“拿水過來。”
下意識的,衛子夫抬著沉甸甸的腦袋,下身的感覺除了麻就是痛。她尋著杯子喝下水,慢慢看清眼前一切。這殿子裡守了七八個宮女,皆用緊張又欣喜的目光看著她,絮眉端著杯子向她笑。之前經過的彷彿只是幻覺。她探向腹部,那裡已經扁平,她慢慢有些激動,舔舔乾燥的唇,聲音沙啞:“孩子呢?”
絮眉又遞過一杯,笑告訴她:“小皇子有奶孃看著呢,十分健康,十分可愛!”
衛子夫端著那杯水,手指微微顫抖,濺出幾滴來:“你確定他是皇子?”
面對衛子夫的疑惶。絮眉忍不住掩嘴笑起來:“千真萬確!奴婢哪會認錯。皇上已經來過了,他又高興又擔心,在夫人床邊守了好久。不過宣室殿還有別的要事。所以他先走了,說等晚點再來看夫人。”她轉而接過身後宮女抱著的,高興道,“這是王太后送來的上等血燕窩,是給夫人補身子的。等過幾天。奴婢煮給夫人喝。”
衛子夫淡淡喃:“太后送的……”
絮眉點頭,特別道:“恩,王太后來看過小皇子了,也囑咐奴婢一定好好照顧夫人。”她本以為衛子夫會因此高興,可卻見她並無多大情緒,心知肚明也不再王太后身上說話。其實她也知道王太后和衛子夫之間的糾葛。王太后一直想要孫子,之前衛子夫生公主的時候也不見她親自到臨披香殿,她對衛子夫的關心。也全處於剛出世的皇子吧。
絮眉避開這事,開始彙報各宮的賀禮,哪知宮女首先遞上的,就是那個紅錦文的雲匣子。絮眉卡了卡口,面對衛子夫的注視。只好告訴:“這個……是王夫人送來的。”
衛子夫果然愣了愣,然後抬起手。撥開那個鐵鉤子開啟。裡面裝了一雙小黃錦襪,底部特意加厚,摸起來十分結實。王初顏的手藝還是那樣好,衛子夫想起自己也曾跟著她學過,現在自己會的針針線線,還是王初顏所教。想到此,衛子夫心中更加壓抑,仰面重新躺回榻上:“她自己都有身孕,還忙這個,真是有心了。連學步的襪子都繡好了,想必她給她未來的孩子做了不少的東西吧。她不辭辛苦,等她的孩子出世,本宮定要包個大禮給她。”
劉徹對王初顏的身孕並不排斥,畢竟這也是他的骨肉,也是王太后的意向。只是每每想到,衛子夫的心裡就疼一下,好像堵著一口氣,十分難受。
剛生完孩子,她無法下床,讓人將奶孃叫了進來。小皇子才出生半日,受不得一絲風吹,奶孃將他包得嚴嚴實實,給衛子夫看時也只露了一張熟睡的小臉。而衛子夫非又自己驗了一邊孩子的性別,這才放心。
渾身又疼又酸,更做不了什麼動作,這晚也沒什麼食慾,衛子夫喝了一點粥後,便躺下睡了。睡到迷糊,感覺榻子的一邊微微下沉,聽見解衣服的聲音,被子輕輕掀開,一具溫熱的身體捱了進來,從後圈著她。
她轉過來,喚了一聲:“皇上。”
劉徹勾著笑,斜靠在她身邊,撐著腦袋看著她:“我取好名字了。‘據’,怎麼樣?”
她的睡意未退,心下是聽得清楚,點頭道:“好,當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