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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一心一意、苦心積慮保護的至寶毀於一旦,每個人都會心痛,因為我們都不是無情的人。
到底,張鴛說的不錯,劉徹的那顆心終究是脆弱的。
劉徹走出披香殿的時候,滿院的亂紅飛舞,掩埋了他一襲憔悴落寞的白衣。
王初顏疾步趕進殿裡,看到黯然失神的衛子夫坐在地上,手掌的血還沒有幹,紅的扎眼。她連忙叫人去拿藥箱,小心翼翼扶起衛子夫。衛子夫忽然拉住她的手,眼神幽深:“初顏,我是不是做錯了?我做的這一切,完全沒有考慮到皇上的感受,表姐的出宮到頭來也只是空歡喜一場。或許,我不該拆散,而是應該努力撮合。”
聞此,王初顏緩緩明白,趁左右宮人還沒進來,輕聲安慰:“衛美人多慮了。張夫人已經進宮幾年,皇上對她的情誼她又怎會不知,若能感動早已感動,如何會等到你來撮合。況且……張夫人心如磐石,不可動搖。與其強留在旁、強顏歡笑,不如趁早放手、由心浩闊。”她用秀帕細細擦掉衛子夫手上的血漬,聽到外面有腳步趕來,低聲提醒,“衛美人可放寬心,這幾日奴婢為你去宣室殿探探。此事莫要再提起,免得讓旁人聽得去,惹出大麻煩。”
衛子夫點點頭,閤眼閉下眼角的淚光。
三日,王初顏從宣室殿打聽到的訊息多為劉徹依舊照常政務,但他面色憔悴,略顯疲憊,至於後.宮,也是不去來往。
衛子夫在這三日裡染了風寒,出了兩日虛汗,終日臥病在床,內熱不散。御醫早來看過,也開了方子,可這病總消減不了,說要衛子夫放開心情,改善寢食,這才有助身體康復。可自劉徹來披香殿喝了一壺酒後,她的心思總排著那些不可挽回的事情轉悠,自己徒增煩惱,心裡安放不下。再又染了風寒,心情本就不好,現在更是愁眉不展,她心裡想著,倒不如一直躺著罷了。
病總不好,急壞了王初顏和殿上的宮人。想到衛子夫今日的不悅是與那天的劉徹有關,王初顏就趕到宣室殿,被門外的楊公公攔下,說劉徹已經下令,不得任何人打擾。無可奈何,只好在外面等,可過了兩個時辰,宣室殿門還是沒有動靜,天邊烏雲密佈,看來要下一場陣雨。
不多時,雨果然下了,伴著陣陣雷鳴。楊公公見王初顏還在等候,於心不忍,勸她道:“御醫開了藥都治不好,找皇上有什麼用。你先請回,待皇上忙完,我替你稟告就成!”
王初顏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可是無濟於事,全身已經溼透。她搖頭,堅持說:“衛美人病了好幾天,怕是一刻都不能耽擱,還請楊公公快快稟報,心病還須心藥醫。”
“心病?”楊公公原本看衛子夫不得聖寵無意理會,現在聽王初顏一說,心裡揣想,當初劉徹的確去過披香殿,兩人在裡面發生了什麼外人也是不得而知,但那次他看得出劉徹是在意衛子夫的存在。
楊公公讓小太監給跪在門前的王初顏撐傘,回到廊下拍去身上的水珠,躬身邁進宣室殿。
劉徹跪坐在內殿軟墊處,手裡拿著一卷奏章。看到楊公公進來,眉宇間多了一絲不耐:“不是說了,任何人都不許打擾朕!”
楊公公面色猶豫,還是哈著腰微弱問:“披香殿宮女求見皇上,說是主子病重,要皇上過去一趟。老奴已經勸過,那宮女衷心為主,天又大雨,不肯離去。”
沉寂片刻,劉徹提筆在竹捲上劃了幾道,然後起身。楊公公看到劉徹動身,連忙上前將他的衣衫整好,跟著他走出宣室殿。
外面的王初顏看到劉徹出來,激動得連連在地上磕頭:“請皇上移駕披香殿!”
劉徹掃了雨中的她一眼,折下步子往後.宮方向去了,兩面的小太監趕忙撐起兩把大傘緊隨左右。
王初顏樂不開懷,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膝蓋辣得生疼,被冰冷的雨水一澆更是發狠的痛。她向楊公公感激點頭,楊公公微笑嘆聲,急急跟上劉徹的腳步。
披香殿內,門窗緊合。
衛子夫躺在榻上,腦袋仍有些發熱,這會子正迷迷糊糊。
自那一次大劫,外傷雖好,內傷難料,吹多了風就犯頭疼,身子也如紙薄,容易染寒。她昏昏欲睡,意識模糊,忽然間彷彿又看到沾滿鮮血的白窗和染紅的紗帳,還有那原本是鳥語花香的院子竟豎滿大大小小的屍體,他們的身上有十幾道傷痕,鮮血凝固在刀裂的面板和劃破的布料上,每一處都觸目驚心。
“參見皇上。”
恍恍惚惚,耳邊聽到幾聲工宮女輕柔的喚聲,衛子夫眯開眼,看到榻前隱隱約約背手站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