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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戌時,宮門內一處無人亭落,三個身影站在馬車旁,衛子夫、張鴛、王初顏。
衛子夫沒有食言,她悄悄讓張鴛穿上宮女服,然後帶她離開合歡殿。夜幕再深時,王初顏趕回,宮門已經安排妥當,馬車也已經備好。這一切,張鴛起先還有些恍惚,等看到馬車的時候,頓時喜極而泣,她抱著衛子夫,一遍遍說:“好妹妹,好妹妹。”
衛子夫拍拍她的背,有些不捨,更有些不忍,心頭已經纏滿一根根絲線,緊緊地勒住她。面對張鴛一聲聲感謝,衛子夫心頭之話不知從何說起,按了按袖中的荷包,她只笑沉默。
王初顏明白旁人所在難以啟齒,也擔心此行被人意外揭露,於是請說:“衛美人,奴婢去後面守著。”
說完,王初顏轉入不遠處的一個宮道,那處可以看到四周的情況,一有人來便可及時彙報。
衛子夫心中輕了一些,這才從袖中拿出荷包,交予張鴛的手上:“表姐,此去你不必擔心宮裡,一切都會很好。這個荷包你要收好,務必要在離開都城後才能開啟。裡面……是哥哥的託我帶給你的,一定要出了都城才能拿出來,免得……免得發生意外,落入有意人之手。”
張鴛接過荷包,珍寶般護在心口:“好,我記住了。”
看著張鴛露出久違的幸福微笑,衛子夫心間一疼,趕緊將她往車上推了推:“宮裡我都安排好了,你快走吧。”
“蜓兒,我求你一件事,你務必要答應我!”張鴛踏上馬車回過頭,滿眼歉意,藏不住的悲切。她緊緊握著衛子夫的手,眼裡閃過一絲不捨,更多的是愧疚:“今生,我負了皇上。皇上的心很軟,其實也很脆弱,他從未逼我做過什麼,對我亦是百分百的真意,若不是我心中先有了你哥哥,我想我早已淪陷。我的這份愧疚,希望你能替我好好補償,不要讓他難過,不要讓他心痛,我把他交給你,我謝謝你!”
看著眼前這人,衛子夫忽然想起劉徹。他一瞟而過的柔情,刻意隱瞞的關懷,最後為她在長樂宮憤然對抗太皇太后。此時此刻,他的一片真情,就要隨著張鴛的離開一同幻滅。想到這,衛子夫狠狠閉了閉眼睛,把張鴛推進馬車:“表姐,你放心,快上車吧。此地不宜久留,否則會被侍衛懷疑。”
張鴛頓了片刻,鑽進車廂內,撩起窗簾淚光點點:“蜓兒,我對不起你,一切保重!”
衛子夫點頭,對她微微笑了。車伕拉了拉韁繩,馬車行駛起來。
門口,一個男子早已等候多時,看到馬車行近時他大笑對守門侍衛說:“可讓我好等!內眷耽了出宮的時辰,還請侍衛大哥見諒!”
方才的交談中,守門侍衛認出此人,哪裡敢受他的這番話,連忙擺手說:“建章監客氣,往後還得請建章監有機會向上頭多提拔提拔我們。”
“一定,一定!”男子拍拍侍衛的肩,轉頭看向駛來的馬車,俊朗的面容微微下沉。
馬車很快停在宮門口,男子問車伕:“夫人可好?”
車伕回答:“夫人累了,這會兒怕是小憩了。”
“嗯。”男子轉向守門侍衛,發現四個侍衛正向車廂裡遙遙看。見此,男子輕輕咳了聲,侍衛們回過頭諂笑,方才已經看清楚馬車不是宮裡的,自己也惹不得建章宮的人,於是其中一個對他解釋說:“宮裡規矩多,我們得看仔細了才放出宮,建章監莫怪我們多疑。”
男子依舊含笑,眼裡也有抱歉:“內眷正在小憩,恐怕不便配合侍衛大哥檢查。”
侍衛立馬諂首道:“對建章監,小的無需多疑。”
男子抱拳拜敬,揮手讓馬車離開。車伕長鞭一揮,馬兒一陣躁動,小跑起來。馬車緩緩駛出宮門,宮牆後的衛子夫輕輕舒了口氣,心間竟又生了幾分複雜。這種心情,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方才急匆匆將張鴛推上馬車,是真的擔心事情敗露還是怕自己改變主意,又或者兩者都有。腦海裡忽然晃出一個人影,那威嚴的神情和凌厲的目光,真真叫她不經意抖了抖。
眼前忽然壓下一個影子,衛子夫大驚,險些叫出來,看清來人,她才鬆了口氣。這是她虧心了嗎,一時間竟然以為會是劉徹。
此人便是方才在宮門與侍衛交談的男子,他不是別人,正是衛子夫名義上的弟弟:衛青。
當年衛子夫還是璃蜓的時候,平陽公主派人將大街上她帶回平陽府,派去的那個少年就是衛青。那是他們頭一次見面,不想原本互不相干的兩人如今卻成了身份上的姐弟。當平陽公主將衛子夫送進皇宮的時候,衛青也是一同進宮任官,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