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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笑著伸手扯下頭上的面紗,讓它隨意被風吹走。
回到屋子,那榻上的人還在。衛子夫卸下頭上的髮飾,隨手將被褥掀開,那辛氏側臥著,額頭上冒滿一片虛汗,靜靜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衛子夫靠近她的榻子,伸手去解她手上的繩子,卻發現她手溫清涼。心中不妙,立即扯開塞在辛氏嘴裡的包布,卻見她已不能自合唇齒。衛子夫倒吸了涼氣,將食指放在辛氏鼻下探息,卻不得任何觸感。
她退開幾步,定定望著辛氏發白的臉。她用一條人命來賭一次相見,可卻是一場空白,如今還將自己陷入危境。
屋外的風忽然變大,窗子沒有關緊,被吹得來回搖晃,傳開遙遠的木曳聲。那個詭異的傳說,該有人證實。衛子夫緊緊捏住手掌,眼裡的無助漸變深沉,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坐回鏡前用溼帕輕輕擦去臉上的脂粉,平靜地換下衣袍,將它穿在辛氏的身上。
“這件袍子,原本就屬於你,這個夜晚原本也該屬於你。”她為她繫好腰帶,輕輕呢喃。
夜色迷濛,雲遮白月,今夜月十三。
次日,還在睡夢中的李嬤嬤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喚醒,她是管理家人子的嬤嬤,家人子的吃喝住行都是由她批准。李嬤嬤脾氣不好,清早被人吵醒更是大發怒氣,卻不好直對家人子發怒。她拉開門,上下瞧了瞧來人,不悅道:“原來是衛姑娘,為何貴幹?”
衛子夫顯然也是剛起身,頭髮只粗粗綰著,她神情焦急,說:“李嬤嬤,與我同屋的辛姑娘一夜未歸。”
李嬤嬤白了她一眼,道:“辛姑娘不是被招幸了麼,大概皇上對她甚是喜歡,留她宿夜。”
衛子夫搖搖頭:“不,聽外面的人說,皇上昨夜在北宮,而辛姑娘被楊公公接去後再也沒回來。”
“這麼說,辛姑娘沒在皇上的宣室殿!”李嬤嬤這才驚醒,回屋匆匆披了件袍子,“每年的家人子都要鬧狀況,別連煞了我的老命才好!”
二人正要出門去尋,有宮女匆匆從外面跑來,氣喘吁吁道:“李嬤嬤,後池……後池出人命了,好像是這屆的家人子,她穿著招幸時才用的袍子,你快去看看!”
李嬤嬤一愣,衛子夫已經跑了出去,她連忙也跟上。有宮女和家人子聽到說話,也一同隨了去。趕到池邊,只見一個白影輕飄飄垂掛在大樹上,本就纖細的脖子被繩子拉地老長,灰白的臉上吐著半截舌頭。不少宮女和家人子見此都嚇得大叫,只有李嬤嬤鎮定微驚,嘟喃著“糟糕”。
這時候,不知是誰說了句:“昨晚是月十三啊!”
此話一出,鬧得在場的人心惶惶。李嬤嬤向來迷信,聽到這話頓是嚇白了臉,原以為只是普通的想不開,哪知昨晚就是傳說中的月十三!她嫌惡地揮揮拍拍空氣,拉出圍觀小太監讓他們把辛氏放下來,小聲道:“快找地方埋了,別沾了晦氣!”
衛子夫攔住那幾個小太監,對李嬤嬤說:“嬤嬤也不查查嗎,辛姑娘就這樣枉死……”“什麼枉死,這是鬼在作怪!查不得,萬萬查不得!今日之事,誰也沒有看到、誰也沒有聽到,若是傳出去,我們就得跟著辛姑娘陪葬!”李嬤嬤打斷她的話,推開她指揮太監把辛氏抬走。
周旁的宮女小聲議論,漸漸論出一個結果來。她們說,昨晚皇上本是招幸辛氏,可最後卻留在了北宮沈美人那。辛氏被趕出宣室殿,心情悲傷,獨自路過這塊地方,最後要麼是自行上吊,要麼是被月十三的鬼怪害了。
顯然,這些宮女更願意相信是因為月十三,所以李嬤嬤連辛氏的身體都不檢查就叫人抬去掩埋,怕沾了晦氣。衛子夫神色暗淡,竟有一種說不出口的無奈。這時的李嬤嬤安排好一切,轉而拍拍她的背,說:“辛姑娘的事,你要當作從未發生,也要當成從不認識這個人,你一直都是一個人住,你明白嗎?”
衛子夫點頭,心間莫名堵得慌,她回頭望向被太監抬走的辛氏,柔腸百轉。
因為月十三的傳說,辛氏的死果真沒人再提起,至於家人子的名錄,李嬤嬤為了保命,自會劃去。
衛子夫坐在屋裡,每到夜晚都會想到辛氏死時的模樣。她把腦袋埋進被褥,想到辛氏也是這麼死的,不由再鑽出來。可看著空蕩蕩的旁榻,彷彿感覺到一種陰冷的氣息吹動在她的耳邊,隱隱約約輕喃。她閉上眼,捂上耳朵,就這樣受了十餘夜精神折磨。半月後的一夜,她終於平下心來,睜著眼看著空洞的黑夜,心緒緩轉。
這個大漢皇宮裡,恐怕早已模糊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這座池,這顆樹,也不知被多少人利用,掩蓋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