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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馬車比劉徹那間稍小一點,但顏色更為女氣,一看便知是女子所坐。走進車廂,裡面果然鋪了厚厚的軟墊,坐上去很是舒服,側旁的車壁上還按著一個小香爐,正有清清的幽香散開。這間馬車,是先前劉徹為徐寒蟬準備的吧。衛子夫冷冷一笑。
外面,劉徹的馬車不斷傳來女子的嬉笑聲,憑兒撇撇嘴,低聲怨說:“皇上今日怎麼像變了個人似了,前幾天還對夫人好好的,今日有了許美人就忘了衛夫人,那許美人才來幾天啊!”
衛子夫按捺下胸口的悲傷,似為舒心笑著:“就是因為她是剛來的,所以皇上才要百般照顧。”
王初顏握握她的手,安慰:“衛夫人不要難過,皇上與你日子長,定不會忘了夫人的好。”
衛子夫不答話,只蓋了簾子,靜靜坐在馬車內。外面的嬉笑起起伏伏,聽到她的耳裡竟是如此刺耳。她搖搖頭,索性捂上耳朵,卻仍是能聽到那嫵媚的笑聲。感覺悶悶的,她不想聽,卻還是盡力去聽到笑聲裡的話,心裡糾結的痛。
她以前從不在乎的,不在乎他身邊有哪個女人。難道是因為那個女人是曾經與她爭持過的許氏,還是因為……他們兩人的甜蜜坦坦然地呈在自己面前,所以她才心有不適。
車軸滾動,馬車行駛起來。她望著車廂,從前身邊都有他的陪伴,今日……她沒了他,而他身邊換了另一人。她無力地靠在軟墊上,呆呆望著飛舞的車簾,腦海一片空白,偶爾聽到前方傳來的笑聲,眼睛就立即浮現兩人相擁相笑的場景。她甩甩頭,深深閉上眼。
直到王初顏向車廂內提醒坐墊下有實物和水,衛子夫才意識到已過去了半日。她喝了點水,只覺得苦到了喉嚨,便再也不喝了。
外面,王初顏和憑兒跟著馬車走。半日下來,王初顏倒並未覺得什麼,憑兒卻已經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前面忽然傳來一陣馬蹄,黑色的駿馬上坐著身墨青色大袍的男子。看清來人,憑兒驚叫起來,不知從哪又找了力氣,蹦蹦跳跳迎了過去:“衛大人?衛大人!總算還是衛大人好,沒忘記我們夫人,過來陪我們了!”
衛青勒住馬兒,轉了個方向,與他們一起走。憑兒遙遙望了望前面的隊伍,苦著臉問衛青:“衛大人,到平陽還得走多久啊?”
衛青快速瞄了一眼馬車,衛子夫聽到憑兒的叫喚正好掀起簾子,兩人相視點頭致笑。他看到她才半日便面色憔悴,便知她心中所慮,不免也由她而心低落。他回過神,許些才與步行的憑兒說:“憑兒是第一次去吧。往常呢,我快馬過去,半日就到了,但看今日這個速度,怕是要到落日才能到。怎麼?走不動了?”
憑兒點點頭:“是有些累了。”她看著衛青座下的馬兒,羨慕道,“以後我也要學會騎馬,這樣就可以坐著馬兒走了。”
然,衛青假作嚴肅,卻是笑道:“姑娘家都是坐在馬車裡,哪有坐在馬上讓人看的道理。”
憑兒大眼一瞪,反駁道:“我現在不坐在馬上,也是被人看的!”
“哈哈哈!”衛青笑起來,無奈地看著憑兒。這時,車簾子掀起,衛子夫聽到他們說的話,問兩個丫頭:“不然,初顏和憑兒都上車上來吧,都走了半日了。”
衛青含著笑意,卻搖頭說:“不行,這次準備的都是雙人馬車,三個人太擠。”
憑兒嘟嘟嘴,幽怨地瞧著衛青:“可是真的好累,這路上只有我們兩個女子步行,我們可不比侍衛大哥身體好啊。”她目光一閃,爍爍亮起來,跑上幾步在他馬邊笑,“不然,衛大人委屈一下,借你馬背一用?”
衛青一愣,立即又笑了開來:“你想上來?”
憑兒噝地咬牙笑,卻是跑到衛子夫的馬車邊。衛子夫招手讓車伕先停下,撩起車簾看她。憑兒提著裙裾,一邊上車一邊說:“我的身體可沒初顏健實,我現下就被風吹得有些頭疼了。”
“哎,憑兒!”王初顏聞她的話又見她上了馬車,立即驚慌起來,拉住憑兒的手叫。憑兒回過頭,不滿地看著她,意味深長說:“你還要與我搶馬車麼?”
說著,她便鑽進了馬車。王初顏愣著神,小心翼翼回過頭,看到衛青勒著馬兒向她走來,看著她微微含笑,而後對她伸出寬大的手掌。她臉上微熱,低下頭,漸漸鬆開捏著拳頭的手,放上。才觸到那一點溫熱,身子忽然一輕,來不及驚呼,自己已被他圈在懷裡。他低頭看著她,對她說:“可要坐穩了。”
她不敢看他,只是努力偏著腦袋,點頭。
馬車繼續行駛,衛青用腿夾了夾馬腹:“策!”馬兒低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