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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賞”,便伸手取了。夫人見他請安沒有樣式,不覺好笑。那買辦辭了夫人出去,一會兒進來,回道:“船主此刻正在那裡駛船,不能走開,等下了班就來。”夫人道:“那麼你代我給了他罷。”說罷,又在描金拜匣裡,取出一張三千兩的銀票來,放在桌上,買辦便拿了出去。到了十二點鐘,西崽送上大餐,夫人和金姨太太對坐著吃大菜。只見船主和買辦,在窗戶外面幌了一幌去了,夫人也沒做理會。一會吃完了大菜,那買辦才帶了船主進來。那船主滿面笑容,脫下帽子,對著夫人嘰咕嘰咕的說了兩句。買辦便代他傳說道:“船主說,謝夫人的賞賜!他祝夫人身體康健!”夫人笑了一笑道:“你問他,我們沿路不要耽擱,開足了快車,幾時可以到漢口?”買辦問了船主,回道:“約後天晚上半夜裡可以到得。因為是個空船,不敢十分開足了車,恐怕船要顛播。”夫人著急道:“我不怕顛播;那怕把船顛播壞了,有督辦擔當。你叫他趕緊開足了快車,不要誤了我的事!”買辦和船主說了,船主只得答應了,和買辦辭了出來。此時是大夥的班,船主便到船頭上和大夥說知;大夥便發下快車號令。大車聽了號鈴,便把機器開足,那船便飛也似的向上水駛去。所過各處碼頭,本公司的躉船望見船來了,都連忙拉了旗子迎接,誰知那船理也不理,一直過去了。躉船上只得又把旗子扯下。這裡船上的水手人等看見了,嘻嘻哈哈的說著笑。
果然好快船,走了兩天半,早到了漢口了。漢口躉船上的人,遠遠望見了來船,便扯起了旗子。眾人望見來船甚輕,都十分疑訝。並且算定今天不是有船到的日期,不解是何緣故。來船駛近躉船,相隔還有一丈多遠,那買辦便倚在船欄上,和躉船司事招呼,高聲說道:“快點預備轎子!督辦太太和姨太太到了。”司事吃了一驚,連忙叫人去把督辦的綠呢大轎及總理的藍呢官轎請來,當差人等飛奔的去了。司事連忙叫人取出現成的紅綢,滿躉船上張掛起來。一面將閒雜人等,一齊驅散;一面自己和同事幾個人,換了衣帽,拿了手本,來船還隔著一尺多遠,便一躍而過,直到大餐間稟見請安,恭迎憲太太、憲姨太太。公司裡面此時早知道了,督辦不免吃了一驚,不知為了甚事。
總理自從那晚上吃了大菜之後,次日一早,就打發人叫了那姑娘的老子來,叫他去找著原媒,去說退親,限今天一天之內回話。“他若是肯退,我這裡貼還他一百吊錢,並且在公司裡面安置他一個事;他若是不肯,我卻另有辦法。”那姑娘的老子,連連答應著去了。到了下午,便帶了他那個未曾成親的女婿來,卻是個白臉小後生。見了總理,便搶上前,打了個扦道:“謝你家栽培!”總理只伸了一伸手,問那姑娘的老子道:“他就是你的女婿麼?”姑娘的老子道:“起頭是我的女婿,此刻他退了親,就不是的咧,你家。”總理問那後生道:“你是肯退親了麼?”後生道:“莫說還沒成親的,就是成過了親,督辦說要,那個敢道個不字,你家。”總理笑了一笑,叫當差的到帳房取一百吊錢來。總理又問後生道:“你向來做甚麼的?”後生道:“向來在森裕木器店裡當學徒,你家。”總理道:“可是學木匠?”後生道:“不是。他家的木器,都是從寧波運來的。”總理道:“那麼是學寫算?”後生道:“是,你家。”說話時,當差的送來一百吊的錢票。回道:“師爺問,出在甚麼帳上?”總理想了一想道:“一百吊錢,雜用帳上隨便那一筆帶過去就是了。”當差答應“是”,回頭就走。總理又叫“來”,當差回來站住。總理出了一會神道:“再去拿一百吊來。這一百吊暫時宕一宕,我再想法子報銷。”當差答應去了。總理把錢票給與後生道:“這裡一百吊錢,給你另外說一頭親事。”後生連忙接了,又打了個扦道:“謝你家!”總理道:“你這孩子還有點意思。你常來走走,我覷便看公司的職事有缺,我派你一個事情。”後生又忙打了一個扦道:“謝你家。”總理道:“沒事你先去罷。”後生道:“是,你家。”遂退了出來。
恰好當差取到一百吊錢票子,總理便交給姑娘的老子道:“這個給你做聘金。三兩天裡頭,督辦就來娶的。”姑娘老子道:“這是多少?你家。”總理道:“一百吊。”姑娘老子陪笑道:“請你家高升點罷,你家。”總理道:“督辦賞識了你的女兒,後來的福氣正長呢,此刻爭甚麼。”姑娘老子道:“是,你家。高升點,你家。我家姑娘頭回定親的時節,受了他家二十吊錢定禮;此時退了親,這二十吊就要退還他了,你家一百吊,我只落了八十吊,你家。請高升點,你家。”總理道:“那麼那二十吊我再貼給你就是了。”姑娘老子陪笑道:“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