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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的態度,近日出現了重大轉變。起初,她雖知道神社佛閣的存在,卻認為與自己了無關係,並不怎的在意。當年鶴松丸得了病,為了他,她被迫去作各種各樣的祈願和祈禱,方開始關心起來,似覺信奉比醫藥有效。但鶴松丸還是夭折了。這對她來說乃是很大的打擊,有一種上當受騙之感。
從去年到今歲,澱夫人對各神社寺院的修繕捐贈,都不過是在片桐且元和小出秀政的勸說下進行。然而,由於修繕和捐贈,她見了很多僧侶和神官。在此期間,她模模糊糊知道了“信奉”這種看不見的心靈支撐。
進行修繕的神社寺院為比睿山的橫川中堂、大和吉野的金峰山的子守社、同在吉野的藏王堂、伊勢的宇治橋姬祠、攝津的中山寺,有的已經竣工,有的還在進行之中。澱夫人還打算修京都東寺的南大門及相國寺的法堂。每次,她都會聽到寺院神社的緣起以及各種利生功德的話題。從吉野的修行者那裡,她聽到了很多甚是靈驗的修法鎮伏故事。在這期間,她不知不覺生出了興趣。這樣做到底有無功效?她心存疑問,但又想,既然捐贈了,就許個願吧。於是,其願望便成了為秀賴祈求天下,對家康百般詛咒。
正是此時,洋教徒引起了澱夫人的注意。她還役聽過洋教教義,可那些人為何棄無數神社佛閣於不顧,而向完全陌生的洋人之神祈禱?
本來,澱夫人是想見到宗薰之後,首先打探一下江戶對於自己四處祈願的看法,可她一聽說,家康之子上總介忠輝來過門的妻子竟是洋教信徒,遂大感興趣。
“伊達家的大小姐是洋教徒?”澱夫人問道。
“是。聽說早晚都要參拜聖母瑪麗亞,是個虔誠的信徒。”
“此事……此事……將軍知道嗎?”
“當然知道。”
“今井先生,我有事想問你。那些成了洋教徒的人,如何看待我們的神佛?他們是否覺得再怎麼祈禱也無用,才放棄的?”
看著澱夫人急切的表情,佛教信徒宗薰一時語噎。
“你不覺得奇怪嗎?將軍信奉的好像是淨土宗,可他來過門的兒媳婦卻是洋教徒:”
世上最難回答的問題,便是信奉的對與錯。還有什麼比這個問題更令人犯難的?況且對方乃是一個偏執的女人,還是大坂城的女主人,說話有條有理。
“這……此事夫人與其問小人,還不如召見名僧智者,他們定會給夫人一些說法。”
“先生,你是覺得我乃女流,便想敷衍?”
“宗薰不敢。”
“我要問的僅僅是,為何將軍自己信奉佛法,卻允許媳婦信奉天主。”
“在下覺得,這是因為……將軍宰相肚裡能撐船。將軍認為,各種信奉都是淨化心靈的,故可自便。”
澱夫人輕蔑地一笑:“你始終是個不肯吐真心的人啊。”
“不敢。”
“呵呵。將軍是看到,透過和伊達結親,利益多多,才管不了信奉什麼佛祖天主。”
“小人惶恐。”
“你無甚可惶恐的,其實,我也在想,我是不是也要信信洋教,才說到這些。”
“哦?夫人也要信洋教?”
“是啊。已故天下公也並非討厭洋教,只是因為聽說洋教只許娶一位夫人,才放棄了。後來之所以驅逐那些不法之徒,乃是因為那些人將貧民賣到海外為奴,惹惱了他。”
“此事小人也有耳聞。”
“你覺得如何?將軍宰相肚裡能撐船,即便我成了洋教徒,他也無話可說?”
宗薰一時語塞,片刻之後,方道:“小人覺得,不會強行干涉……”
“宗薰,我要是成了洋教徒,就會停止修繕所有寺廟神杜。”
“啊……是啊。”
“我聽說,洋教徒是這樣。我正在想,索性我也這般好了。”
宗薰臉上浮現困惑之色,旋又消失。他已經敏感地察覺到,澱夫人話中有話。
“呵呵。你不用做出那副怪樣子。聽說有人到處散播謠言,說我為神社寺院捐贈,是為了秀賴,企圖鎮服江戶。若一心信奉天主,便不會被人懷疑了。你老實說,我應怎生做才是?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澱夫人最終巧妙地將兩個問題變為一個問題,一臉輕鬆地對宗薰笑道,但話卻沒那麼輕鬆。
宗薰不由心中火起,沉默不語。
宗薰今日來,本只想問候,並不打算涉及政事,可澱夫人心中卻是另有想法。她橫下一條心,似要與人商量她是否應信洋教,實則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