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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望、銀可術望望周圍,包圍他們的不下數十萬士兵……或者百姓。在他們正對面,張叔夜帶領大軍排列成整齊的密集方陣,正在等待出營排陣,而其餘方向,也說不清是士兵還是百姓,他們手裡拿的武器很駁雜,木棍長槍刀斧鋤頭連枷……總之什麼都有。
那些雜兵的數量難以計數,放眼望過去,宗望只覺得他們彷彿進入了一座人體囚籠,密密麻麻的人體組成嚴嚴實實的人牆,將他們囚禁在其中,讓他們喘不過氣來,讓他們難以站立……
對面的張叔夜登上指揮台,從頭到尾緩慢地觀察著隊形。面對指揮台的陣型當然屬於時穿的登州部隊,他們訓練最嚴格,軍紀最嚴。這時候,數萬登州兵面向指揮台大氣也不出,在一個個方塊陣前方,各方陣的指揮使背手肅立,背向指揮台面向自家方陣,隨時注意自己手下的動態。
登州兵側方是京東西路的南京兵,這些南京兵是按照禁軍標準操練的,雖然精神面貌比不上登州兵兇悍,但也是軍容整肅……稍稍遺憾的是,張叔夜玩弄金融的手段不如時穿,相比登州軍裝備的豪華,南京兵約略顯得寒酸了點,比如今日登州兵全穿著呢料軍裝,上紅下黑大簷范陽帽,而南京兵服裝新舊不等,穿在身上還有點鄒巴巴。一個兩個這樣穿沒什麼,整個方陣離隊肅容,那精神面貌就截然不同了。
登州兵參戰部隊有五萬,南京兵不足兩萬,這兩對士兵後方是韓世忠帶來的淮南軍,這些士兵也是剛剛從南方撤下來,只不過他們比姚平仲跑得慢點。然而跑得慢有跑得慢的好處,比如他們混到了張叔夜這裡,而張叔夜這裡,部隊的糧草供應是由登州軍徐寧負責,標準等同登州軍,一天一斤肉一升米、二兩白酒三錢鹽……幾頓吃過後,士兵們逐漸恢復體力。
不過,韓世忠帶兵不像岳飛嚴厲,岳飛喜歡標準化管理,在時穿手下混一圈,接收一大批軍官團後,岳飛管理軍隊更加嚴格了。而韓世忠喜歡散養,他喜歡遊俠兒一樣的勇猛,但對於紀律要求不嚴,所以他的軍隊雖然面色紅潤,但基本沒隊形,許多士兵站沒站樣坐沒坐形,張叔夜懶得看他們,乾脆把他們放在所有隊伍後面。
將所有士兵檢閱一遍,各個指揮計程車兵一一應旗之後,張叔夜開口了。他的聲音不大,但下面有無數傳令官跑動著,把他的話傳給每一個方陣每一個士兵……
“這次出戰之前,時長卿反覆問過我一個問題:我們為什麼而戰?近日來時長卿連篇累牘,反覆表述這個問題,他在替你們爭權力,要求你們的血不要白流。要求你們感受到自己的責任,自覺自願拿起刀劍來維護自己的權力。對於他說的話,我有的贊同有的不贊同,但今日我不想跟你們討論這問題,我想跟你們說說‘華夏’。
上古時代,這片土地上各部落遷徙不定,分和無常。自夏代至秦漢,夷、夏各族並立,當時但凡使用“夏禮”之部落則被稱為“諸夏”。“諸夏”非單一民族,而是血緣不同的各族聯盟。此後,“諸夏”又稱“華夏”。如此,“諸夏”與“諸夷”的區別簡單而明確——禮也!
我華夏乃禮儀之邦,出恭入敬,行走坐臥、父母兄弟親朋如何相處,皆遵循禮儀(規則)而行事,以此區分“諸夷”雖與“諸夏”。當是時也,“諸夷”“諸夏”犬牙交錯,一片土地彼出我入,然而最終“諸夷”仰慕我諸夏禮儀,求之為我華夏一員,比如春秋之戎狄;漢之匈奴、諸羌;唐之突厥等等……
詩曰:‘君子萬年,永錫祚胤’;又曰:‘受祿於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幹祿百福,子孫千億。’我華夏綿延傳承,雖屢有亡國之事,國祚不傳,然華夏的香火傳承一直未斷,宗族綿延,先祖享受子孫祭祀,而我等亦期望子子孫孫,千年萬世猶‘永錫祚胤’。
但是金人不同,五胡亂華猶在不遠,金人入中原,擄掠我華夏子孫入夷狄……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若金人猖獗,則我華夏為夷狄也。那些被擄之人,今後還能指望子孫供奉香火嗎——他們永絕傳承。
這就是我們戰鬥的理由,我們為了不當夷狄而戰,為了香火傳承而戰……你們瞧瞧,金人雖然在倉惶奪路,但依然不忘他們俘虜的宋人,那隊伍裡拖家帶口,迤邐前行的人,今後將去夷狄之地做夷狄的奴馬。現在這夥夷狄踏上了我們的家鄉,今日我們不反抗,明日我們、我們的妻子兒女姐妹也將被刀槍相加,我們的香火也將斷承,我們即將成為夷狄!
所以,此戰,不死不休——號響首遍,眾人即須披掛嚴整;號響兩遍,所有華夏的庶民們,隨我衝鋒讓我們為家人而戰,為華夏禮儀而戰號響三遍,凡目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