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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一舉搗毀了柺子集團,城中的大戶為了自家女兒過上了安生日子,怎麼也要隨喜隨喜……七七八八加起來,絕不止三十貫。”
時穿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很肆無忌憚,放在這個時代顯得很突兀,褚素珍不禁有點懷疑時穿原來的身份。
這年頭有教養有身份的人不能如此放肆地笑,即使高興的時候,要淡淡的笑、含蓄的笑、溫文爾雅的輕笑,如此才能顯示出休養。現如今沒哪個男人敢像時穿一樣,笑的如此毫無顧忌。
笑聲中,時穿扛著紅纓槍,一轉身,昂然走出正殿。身後,一名士子低聲嘀咕:“好魯直的漢子。”
人走了,事情消停了,嘔吐感又回到了褚素珍身上,她強忍著噁心,攙扶著女伴,邊走邊對女伴輕聲說:“我原來喜歡文采飛揚的男子,偶然接觸到施衙內,發覺男人當中也有這種另類,不過我卻不喜歡衙內那種不通詩文的粗魯……想不到,粗漢裡頭,也有長卿這種令人不敢仰視的豪放。”
她身邊的女伴被弄得滿身都是嘔吐物的酸味,顧不得答話,強忍著噁心連聲催促快走。
這位女伴並沒有感覺到褚素珍所說的英氣,不過,海州府的總捕頭蒙都頭已經感覺到了。當他進入荷花院的時候,兩腿哆嗦的站不穩,偶然發覺自己平常他看不上眼的紈絝、施小胖走的很穩健,他強撐著讓自己站著。
片刻過後,蒙都頭忍不住招呼:“過來攙我一把,衙內,這院裡的地怎麼是斜的,我有點頭暈。你不覺得嗎?”
施衙內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蒙都頭,好歹你也是見過死屍的人,怎麼如今這番模樣?”
兩名衙役趕過來攙住了蒙都頭,蒙都頭辯解說:“過去咱海州城發生的案子,不過是夫妻打架就是財物失竊,雞鳴狗盜的,雖然偶爾有一兩個兇殺案,但那都是十年不遇,以前那些案子,場面斷沒有如此兇惡。
娘也,你瞧,這具屍首胸骨全碎,這該用了多麼大的力量,打出這一拳的人,那還是人嗎?猛虎恐怕也沒有這份力量啊。“
正說著,時穿扛著紅纓槍,晃晃悠悠的從堂屋裡走出來,他走路的姿勢很怪異,步態根本不像是在書院、學堂裡學習過儀態的學子所具有——這樣的人,施衙內介紹時說,對方也是讀書人……蒙都頭不信。
考慮到對方已經被拐子打傻了,連續吃了一個月的蒙汗藥,吃下去的藥大約要論斤。施衙內沒心思糾正對方,他單手一引,向蒙都頭介紹:“這位就是徒手殺惡徒的好漢,這一拳,都是他打出來的。”
蒙都頭怕惡徒,最不怕的就是小老百姓,見到對方穿的很樸素,衣服也很不合身,顯得很怪異……蒙都頭站穩了雙腳,甩開攙扶的衙役,詢問施衙內:“真的,你親眼看到了。”
施衙內搖頭:“我來的時候,搏鬥已經停止了,現場只有一名被拐賣的女孩清醒,她倒是什麼都看到了,這小女孩是江都縣尉之女。”
說完,施衙內覺得意猶未盡,又補充說:“黃縣尉的女兒,口齒伶俐的很啊。”
蒙都頭打量著時穿,當他與時穿目光相撞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在他面前的時穿,雖然舉止怪異,但卻像一個耀眼的太陽一樣,讓人情不自禁想回避對方的目光。
於是,蒙都頭目光轉移,從院中的屍首上緩緩掃過,手裡不由自主的模擬起現場的動作:“先是有人偷襲,大約是想用棍棒擊打人的頭顱,被打者甩手一拳,棍棒被擊碎,持棍的人脖子被打斷,當場喪命,屍身被擊出兩三丈遠……天爺啊,這該是多麼大的力量。
哦,許是聽到棍子斷裂的聲音,有幾個人從四面八方撲來——此人應該被踢中了胸部,胸骨盡碎,身子被踢出老遠;此人被一拳擊打在肩膀上,肩骨斷折,巨大的力量竟然使這人的腿骨都斷了,脖子折了起來……哎呀,一拳、一腳,全是一擊致命,沒有多餘的第二下。
這裡還斷了兩柄刀,刀刃全碎了,只剩下刀把……這這這,這一切全是你乾的?“
時穿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不錯,當時頭腦朦朦的,也不知道這些人哪來的,憑什麼要拿棍子敲我,只覺得眼前人影晃動,朦朦朧朧看不清楚,反正是見到影子就打,打呀打呀,糊里糊塗,就成了這樣。”
蒙都頭兩手端了端肚子,神情嚴肅的回答:“這是‘起床氣’——人正睡得朦朦朧朧,突然間被人推醒,自然怒火萬丈,見胳膊腿就打。
施衙內都說了,聽說你連續吃了一個月的蒙汗藥——真是好胃口啊,瞧你這‘起床氣’鬧的,都與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