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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比誰都起得早,全家人都被我的“聖誕快樂”喚醒了。我不僅在長襪裡找到了意想不到的禮物,在桌子上,椅子上,甚至門檻以及每個窗欞上,我幾乎每邁出一步,都要碰到一件令我驚喜的聖誕節禮物。而當莎莉文小姐送給我一隻金絲雀的時候,我更是高興得無以言表。
我為這隻金絲雀取名“蒂姆”。小蒂姆既靈巧又溫順,常常在我手指上跳來跳去,吃我用手喂的紅櫻桃。莎莉文小姐教會我如何餵養小蒂姆。每天早上吃完早飯後,我給它洗澡,把籠子打掃得乾乾淨淨,給它的小杯子裡裝滿新鮮的草籽和從井房打來的水,然後再把一小捆繁縷草掛在它的跳架上。
一天早上,我把鳥籠放在窗臺上,然後去打水給它洗澡。回來一開門,感覺到一隻大貓從我的腳底下鑽了出去。起初我並沒在意,可是當我把一隻手伸進籠子,沒有摸到小蒂姆的翅膀,也沒有觸到它尖尖的小嘴時,我心裡便明白了,我再也見不到我那可愛的小歌手了。
第十節 波士頓之行
我一生中的第二件大事,便是1888年5月的波士頓之行了。從做好出發前的各種準備,到與老師、母親一同登程,旅途中的所見所聞,以及最後抵達波士頓的種種情形,一切都宛如昨日,歷歷在目。
這次旅行和兩年前的巴爾的摩之行迥然不同。此時我已不再是當時那個易於激動興奮,一會兒也閒不住地在車上跑來跑去的小淘氣了。我安靜地坐在莎莉文小姐身旁,專心致志地聽她給我描述車窗外所見的一切:美麗的田納西河,一望無際的棉花地,遠處連綿的山丘,蒼翠的森林和火車進站後蜂擁而至的黑人。他們笑著向火車上的旅客招手,來到一節節車廂叫賣香甜可口的糖果和爆米花。
坐在我對面位子上的是又大又破舊的布娃娃南茜,我為她穿上一件用方格花布新做的外衣,頭帶一頂弄得很皺的太陽帽,一雙用玻璃珠子做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直盯著我。有時老師講述得不那麼吸引人時,我便想起了南茜,把她抱在懷裡,不過我通常都相信她是熟睡了的。
這以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提到南茜了。它到達波士頓以後簡直是慘不忍睹,全身粘滿了泥土——大概是我在車上逼迫它吃殘屑,它怎麼也不肯吃,而我偏要它吃,結果弄了一身泥。柏金斯盲入學校的洗衣女工看到娃娃這麼髒,便偷偷地把它拿去洗了個澡。可我那可憐的南茜怎麼經得起用水洗呵。等我再見到它時,已成了一堆亂棉花,要不是它那兩個用珠子做的眼睛以怨恨的目光瞪著我,我簡直都認不出它了。
火車終於進站,我們到達波士頓了,彷彿一個美麗的童話故事變成了現實。只是“從前”變成了“現在”,“很遠很遠的地方”變成了“近在眼前”。
一到柏金斯盲入學校,我就在那裡和盲童交上了朋友。當我知道他們會手語時真是高興極了,我終於可以用自己的語言同其他孩子交談了,怎能不叫我高興呢?
在這以前,我一直像個外國人,得透過翻譯同人說話。而在這裡——柏金斯盲入學校裡,孩子們說的都是郝博士發明的手語,我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國度。
過了好些日子,我才知道我的新朋友也都是盲人。我知道自己看不見,但卻從來沒有想到那些圍著我又蹦又跳、活潑可愛的小夥伴們也看不見。至今還記得,當我發覺他們把手放在我的手上和我談話,讀書也用手指觸控時,我是多麼驚奇,又多麼痛苦啊!雖然他們早已經告訴我,而我也知道自己身體上的缺陷,但我一直模模糊糊地認為,既然他們可以聽到,必然是有某種“第二視覺”,萬萬沒有想到,原來一個又一個孩子也像我一樣一點兒也看不見。
但是他們是那麼高興,那麼活潑,同他們一起沉浸在這種快樂的氣氛中,我很快就忘掉了痛苦。
在波士頓,和盲童們在一起,使我感到好像在自己家裡一樣。日子一天天飛快地過去,每天我都在熱切地尋求一個又一個快樂的歷程。我把波士頓看成是世界之始,也是世界之末,我幾乎不能相信,除此之外還有其他更廣闊的世界。
在波士頓期間,我們參觀了克邦山,在那裡,莎莉文小姐給我上了第一堂歷史課。當我知道這座山就是當年英雄們激戰的地方時,真是激動萬分。我數著一級級臺階,越爬越高,心裡面想像著英雄們奮勇攀爬,居高臨下向敵人射擊的情形。
第二天,我們乘船去普利茅斯。這是我第一次海上旅行,也是第一次乘輪船。
海上的生活真是豐富而又熱鬧!但機器的隆隆聲,使我感到像是在打雷,心想若下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