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哪兒?」
石南完全不知道。她以前從未讓恬娜失望,似乎瞭解瑟魯必須像山羊一樣隨時照看。但或許一直明白這點的是瑟魯,所以讓別人隨時看得到她?恬娜如此想,而石南既然無法提供明確指引,她只好開始四處尋找、呼喚孩子,卻毫無迴音。
她儘可能遠離懸崖邊。從她們到這裡第一天起,她就對瑟魯說過,因為單眼視力無法明確判斷距離或深淺,所以絕不可以單獨走到屋下陡峭草原,或沿北邊陡崖走。孩子聽了她的話,她一直都很聽話。或許小孩子健忘?但她不會忘記的。她可能不知不覺靠近崖邊?她一定去了蘑絲家,沒錯,因為昨晚她獨自去過,她會再去那兒。一定是。
她不在那裡。蘑絲沒見到她。
「我會找到她,我會找到她,親愛的。」她安慰恬娜,但她未依恬娜期望,沿著林徑上山找人,而是開始結起頭髮,準備施尋查咒。
恬娜跑回歐吉安屋內,一再呼喚。這次她望向屋下陡峭草原,希望看到一個小小身影蹲在大石邊嬉戲。但她只看見大海在逐漸崩落的草原彼端,漆黑且波紋連連,讓她感到暈眩而沮喪。
她走到歐吉安墓邊,然後更深入一小段林徑,叫喚。她穿過草地折返時,那隻紅隼正在上次格得看它打獵的同一點盤旋狩獵。這次它俯衝、攻擊,利爪抓著某隻小動物飛起,往森林快速飛去。它要去哺育雛鳥,恬娜想。經過曬在草地上的衣物時,各種思緒非常清晰明確地穿過她腦海:衣服幹了,該在天黑以前收拾;她必須更仔細搜尋屋子附近、泉屋、擠奶棚。這是她的錯,都是因為她想把瑟魯變成織工、把她關到黑暗中去工作、要她保有節操,才會讓這一切發生。歐吉安說「教她,教她一切,恬娜!」時;她知道不能彌補的錯誤必須昇華時——她知道那孩子託付予她,她卻失職、背信,失去她,失去這唯一最大的贈禮。
她進到屋內,搜遍屋舍中每條走廊,再次探頭進壁龕,還繞過另一張床,最後口乾舌燥,為自己倒了杯水。
門後立著三根木棍。歐吉安的巫杖與柺杖在陰影中移動,其中一道影子說:「在這裡。」
孩子蹲踞在黑暗角落中,整個人縮成一團,看起來不比小狗大多少,頭埋到肩膀裡,手臂與腿緊緊曲起,唯一的眼睛閉著。
「小鳥兒,小燕子,小火苗,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有人對你做了什麼?」
恬娜抱著如岩石一般閉縮僵硬的小小身體,在臂彎中輕輕搖晃。「你怎麼可以這樣嚇我?你怎麼可以這樣躲著我?我好生氣啊!」
她哭泣,淚珠落在孩子臉上。
「喔,瑟魯,瑟魯,瑟魯,不要躲著我!」
一陣顫慄竄過糾結四肢,終於慢慢放鬆。瑟魯動了動,突然攀住恬娜,將臉埋入恬娜前胸與肩膀間的凹隙,更用力攀著,死命抓緊恬娜。她沒哭,她從不哭,或許她的淚水已經烤乾了。她沒有淚水,但發出一段長長的哀鳴啜泣。
恬娜抱著她,搖著,搖著。非常、非常緩慢地,緊繃的握力開始鬆弛,頭穩穩枕在恬娜胸前。
「告訴我。」女人喃喃道,孩子軟弱、粗啞地悄聲道:「他來了。」
恬娜最先想到格得,而她仍因恐懼而靈敏的思緒一發現這點,發覺「他」對她來說是誰後,順道挖苦地笑了笑,繼續搜尋。「誰來了?」
沒有回答,只有一股由內而發的顫抖。
「一個男人,」恬娜輕輕說:「戴皮帽的男人。」
瑟魯點點頭。
「我們在往這裡的路上看過他。」
沒有反應。
「那四人……我對他們發火的人,記得嗎?他是其中之一。」
但她想起瑟魯當時一如平常在陌生人前,頭壓得低低,藏起燒傷部分,不敢抬頭。
「瑟魯,你認得他嗎?」
「認得。」
「是你……是你住在河邊營帳時認得的?」
頭點了點。
恬娜的手臂環緊她。
「到這兒?」她說,同時所有恐懼變成憤怒,變成火棒般燃燒她全身的憤怒。
她發出似笑的聲音:「哈!」然後想起凱拉辛,如凱拉辛的笑聲。
但對人類及女人來說,不是這麼容易。這簇火必須收斂。必須安慰孩子。
「他看到你了嗎?」
「我藏起來。」
恬娜順著瑟魯的頭髮,終於說:「瑟魯,他永遠碰不到你。聽我說,相信我:他再也不會碰觸你,他再也看不到你,除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