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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
而這一帶,事後我才發覺在其後的一段日子裡卻像經歷了整整一個世紀!
我也萬萬沒有想到,魯夏的身世竟是如此詭譎,不僅涉及到中國最為豪邁的朝鮮戰爭,還牽連到上世紀四十年代初大特務時代的未解檔案。由他所述的一段跨越世紀的錚錚鐵血之情與沉冤待雪的家族迷霧,讓我驚駭莫名。
魯夏的軌跡(1)
魯夏的父親叫湛江來,因為生在1925年,所以小名叫卅子。他是1981年才在山東的一個衛生院認領了魯夏。
當時魯夏不到一歲,小子命特別硬,據孤兒院的老大夫說,魯夏是在一個村口的老槐樹下被發現的,發現的時候臍帶都被驢子踩爛了,這孩子沒死是個造化。等湛江來認領的時候,大夫就埋怨這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說你一個瞎不喀眼的老東西,怎麼禍害完人家姑娘,就把孩子扔了呢?
湛江來眼睛上確實有傷,他一邊賠不是一邊要把孩子帶走,可這事驚動了當地的民兵。八幾年那會兒,村上經常搞民兵訓練,其中有幾個媳婦跟著別人跑了的民兵,非說湛江來就是給他們戴綠帽子的,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頓棒槌,害得這老傢伙差點橫著出村,第二天,還是那村的老村長把他帶回去的。
老村長是個知書達理的人,並且拿過槍上過戰場,他一看湛江來渾身是傷,又看他滿眼的銳氣,就問了他幾句:
你是部隊下來的?
湛江來少言寡語,只是點了點頭。
那你是哪個部隊的呀?
湛江來想了一會,說是三十八軍的。
這老村長當下就是一愣,就問他是不是朝鮮回來的那個三十八軍?湛江來說正是。
這一說不打緊,可把這位老村長激動壞了,原來他也參加過朝鮮戰爭,隸屬於四十軍,並且還是個營副。雖然不是一個部隊,卻都是聯軍槍炮下挺過來的,在那個人肉攪拌機似的戰場存活下來,如今相見自然不勝感慨。
當下,這位老村長就宰了一隻羊,拉著湛江來就喝開了。當時條件都不好,誰家要是宰只羊那可是大事,村裡鄉親都擠進老村長家探頭探腦,想看看這位衣衫不整的老頭子究竟是哪路神仙。
老村長邊給他掰羊腿邊把一個白漆茶缸撂在桌子上,他指著上面的紅字說:“誰是最可愛的人?就是你們三十八軍吶,朝鮮戰爭那會兒,好事全便宜你們三十八軍了。”
這會兒的湛江來,心思全在羊腿上了,推說四十軍打了不少硬仗,功勞和三十八軍旗鼓相當。老村長聽著受用,倆人就你一杯我一杯直喝到大半夜才躺下。
第三天早上,老村長陪著湛江來把孩子的手續辦了,當天下午,湛江來就和孩子回東北了。
回到東北後,湛江來準備給孩子辦戶口,取名的時候,孩子沒隨他的姓,因為是在山東領回來的,所以就姓魯,全名叫魯七一,是紀念一九五一年七月十日朝鮮交戰雙方談判,並且準備結束戰爭的日子。後來辦戶口的說這名字也太土了點,湛江來就臨時改了個“夏”字,反正是為了紀念,那就叫魯夏好了。
就這樣,爺倆在東北的一座城市生活了下去,而在魯夏稍懂事起,他就記得父親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半夜三更總聽他迷迷糊糊地講夢話,這夢話的內容大半是喊打喊殺,有時湛江來還莫名其妙地哭醒,嚇得魯夏不敢在他身邊睡覺。
等魯夏上了小學,常聽鄰里在他背後嘀咕他父親,當時大家都住在一溜一溜的平房裡,魯夏的大部分同學也都在一條衚衕裡住著,那些說他父親是什麼老AB團餘孽,什麼在“*”中被整過的話,常常在他耳畔迴盪。最可惡的就是那些小同學,上學路上總高聲罵他是個沒孃的野種,是他爹撿來的。
那個時候的魯夏是個內向的孩子,放學後總是孤零零地躲在角落裡抹眼淚,說來也苦了他,人家孩子哭一嗓子娘就來了,可魯夏沒那福分,哭完就回家給他老父親做晚飯。
魯夏的軌跡(2)
隨著魯夏一年比一年長大,湛江來也是年過花甲了,可是這老頭子出奇的精神,在魯夏剛上初中那會兒,這老頭子竟然離開東北出去走了幾趟,走前也只給魯夏留個字條,匆匆交代幾句柴米油鹽的話。
魯夏當時可是懂事的年紀了,比其他孩子都早熟,他就琢磨起從小到大這些流言蜚語,這些話總像個千斤大石一樣壓在他心靈深處。
自己究竟是不是野種?為什麼父親總在他問起母親的時候沉默不語呢?
就在湛江來出門的時候,魯夏終於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