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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是由三百年南北分立鬱沉的英雄氣氤氳而生的帝王氣,它註定要雜胡漢為一家,通盤改變漢人的血氣。李淵也不十分懂得,王神仙說的這些是否太過玄遠了?
在與四方人士打交道中,李淵和李世民父子總能直接地感受到自己身上流露出的來自祖先的秉性,父子倆的血脈裡都流動著血勇和暴力,像所有馬背上的人那樣,他們每天的生活已經離不開馳騁、射箭帶來的肉體上和精神上的快感,這就是他們酒囊裡的烈酒,那些寶馬和良弓就是他們最心愛的女人。他們曾經聽到過長輩中常有人在私下說,“瞧,那些漢人,”或者,“唉,那些胡人,”對這些他們都一笑置之,祖先的口頭禪到了他們這一代都已經被淘汰了,成了過時的、彆扭的玩藝兒,他們是那麼簡單地活著,簡單地表達著內心熾烈的情感和真摯的情義,簡單地顯露和隱藏著勃勃上升的雄心。
李淵七歲時,父親李日丙就去世了。當年小李淵便承襲了唐公爵位。當今皇上的父親文帝楊堅受禪登基時,李淵已十六歲,特補千牛備身,在文帝身邊做御前侍衛。有六年時間,他親見姨父如何處理政務,心中隱隱有所感覺,對於後來心藏四方之志的人士說,那是一所不錯的治國學堂。姨媽獨孤皇后對他特別寵愛,於是從二十二歲起,他便做起了地方官,累任譙、隴、岐三州刺史。當今皇上登極後,他又做了滎陽、樓煩二郡太守,後來被徵為殿內少監,大業九年升任衛尉少卿。皇上遠征高麗時,李淵奉命在懷遠鎮督運糧草。等到楊玄感反叛,李淵第一個向皇上報告訊息,皇上詔令李淵馳往驛西鎮弘化郡,將與楊玄感有牽連的元弘嗣逮捕,兼知關右十三郡軍事。
李淵憑著皇上表兄的身份,第一次執掌兵馬,對皇上還是很感激的。他在關右接納豪傑,獎善罰惡,幹得頗為歡暢。可不久便因未獻良馬之類的事受到詔書的譴責,接下來又被剝奪了軍權,調到涿郡重操督運糧草的舊業。這時候他的妻子竇氏因病去世了。正在哀傷之際,前來弔喪的外甥女王氏把他扯在一邊告訴他,前段時間他在關右時因病未能及時奉詔趕來,皇上對他產生了疑心,問恰巧在一旁的王氏,你舅舅為何還不來呢?聽說是有病後,又問,可會死吧?李淵知道後,非常非常地震驚,心中從此懸上了一塊沉重的鉛石。他第一次對自己的人身安全產生了擔憂,這是他與皇上的親戚關係都保障不了的。他重新想起妻子生前的建議,開始縱酒尋樂,裝扮成一個庸碌貪歡之人,開始向皇上進獻鷹犬,還放下了皇親國戚的架子,向皇上身邊的親信宇文大將軍、王公公、裴御史等不斷地行賄。這招兒果然很靈,他很快得到了升遷,被任為山西河東撫慰大使,雁門解圍後的第二年又被任為右驍衛將軍,重新掌握了實質性的兵權。這時候李淵的腦袋已經徹底清醒了。一件還在他擔任山西河東撫慰大使之前發生的事,更增強了他的憂慮。大業十一年三月,皇上以民間流行圖讖“李氏當為天子”為由,藉故處死親外甥女婿李敏,並將大隋開國第一功臣李穆的後代李金才等三十多人全部斬殺,後來更有傳說皇上要“盡誅海內凡姓李者”,鬧得人情像風浪一樣蕩搖不定。這一切都令李淵明瞭,他的身家性命是沒有保障的,向上不斷地升官並不能減小所面臨的危險,倒好像在向陡峭的懸崖攀爬,每升一步都感到危險增加一分,如果手沒有抓穩,隨時都有可能掉下懸崖。在保身的強烈渴望中,他血脈裡運動和進攻的激情開始燃燒,以前隱隱產生的一些念頭,現在開始發育成型,變為四方之志。
來到太原不久,李淵便意味深長地對兒子李世民說:“唐公是我的封號,而太原正是過去唐國的屬地,現在讓我來這裡,真是天意呀。上天給的東西如果不要,反過來將引禍上身。”他不露聲色地開始一步步積蓄實力,在官場和民眾中樹立恩德。由於在鎮壓盜賊和抵禦突厥方面功勳卓著,月前,皇上又下詔任命他為太原留守,這證明他的才能已經使他成為大隋國的邊防長城。但是,皇上又同時任命虎賁郎將王威、虎牙郎將高君雅作為他的副手,顯見對他很不放心,讓這二人從旁監視他。不過憑這二人的能耐,又如何束縛得了即將應運而興的潛龍。他外表作出日夜沉溺於酗酒博戲之中的頹廢姿態,來迷惑這二人。暗地裡,他拿出鉅額錢財,密令二郎李世民在晉陽招攬豪傑,偷偷地訓練騎兵。大郎大郎、二郎:古代對一家長子、次子的俗稱。李建成留在河東,也按照父親的要求暗中結交地方英俊。一批有心的地方官員、職業軍官和逃亡者已經聚集在他們父子的帳下。二郎李世民年輕,性子到底急迫些,不斷地受了各路豪傑的慫恿,恨不得馬上舉起義旗;李淵見慣了四海風浪,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