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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的泣訴,才知事出有因。見她情緒略定,就急急回到作坊,誰知又出了人命。這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欲知鋪裡究竟出了何事?與景山有無牽連?請看下回。
第十九回 雲夢君投水謝背約 范陽女撞棺明心志
景山一時暴怒榔錘胞弟,傷及春花和自己未出世的孩子,靜下心來一想也感到過意不去。
他安撫了春花,懷著悔恨交織的心情也離開這幢事端叢生的小屋。
發生在小寡婦屋裡的事情都映入另一個人的眼簾,他就是扒在視窗窺視的湖北佬華國雲,當他看到屋裡不堪入目的場景時,像五雷擊頂,立即感到天翻地轉,咽喉一緊哇一下吐了一口鮮血,搖晃的身子像只打溼了麻袋從墊腳石上落下來,倒在荒草叢生的水渠裡。他為了踐約,駐足陰陽街,拼命掙錢,為成家立業準備錢財。稍有閒就來陪伴春花。兩人常在一起喝茶聊天,有時還被留在她家裡一起幹活吃飯,有說有笑,儼然像一對夫婦,記得端午節那晚,她親自備了一桌酒菜去請他吃飯,夜深了,胖大嫂陳月韻也走了,屋裡只剩他倆,他再也憋不住了,抱住她親嘴,她也不反抗,反而閉上那雙美麗眼睛,讓他親熱個夠,等他來了勁,衝動起來,行將實質性的接觸時,她才笑著把他推開:“猴急什麼,這明擺著的,我遲早是你的,我的一切都屬於你的。只要你有良心,我還圖個什麼呢?”
她的話句句中聽,散發出誘人的溫馨,那種體貼,那種溫柔,那種甜甜蜜蜜的悄悄細語,無不出自紅顏知己的肺腑,就是鐵石心腸的硬漢也會被她所熔化,乖乖地聽她的,他竟像一個溫順的孩子,把手收回來了,覺得她高尚得像一位觀音,可敬可愛。從此,他不忍再侵犯她了,讓她純潔得像水晶,一塵不染,直到明媒正娶,與她拜了天地,成為他真正的妻子為止。可她那美妙動人的聲音還在耳畔縈繞,她卻已經同另外兩個人好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美人竟被小白臉弟兄霸去,還懷了種。哈哈,這不是同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麼?我的蒼天!
他怎麼能忘掉在祁門戰壕裡紹賓臨死時的委託:“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牽掛的就是我那剛過門的妻子春花,如你有幸生還,請你照顧好我的妻子一輩子……”他就這樣躺在我的懷裡,寫了這份委託書交到我的手裡,我對他祈求的眼睛答應了:“你放心,我如果能活著回去,一定會照顧她的。”
“不,照顧她一輩子!”
“對,我一定會照顧她一輩子……”
為了戰友的重託,他二上祁門,闖過一道道的封鎖線,出生入死,收回戰友的屍骨,斬斷千里思鄉之情,寧可在陰陽街落戶,而她還竟然信誓旦旦:“猴急什麼,到時候還不都是你的!”這就是他踐約的物件麼? 這就他朝思暮想、守身如玉,任何威逼利誘都不為所動,唯對自己鍾情,美若天仙的活觀音麼?不!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只做了一場惡夢罷了。
他再也不進那令他難堪傷心小屋,而是一徑來到楓樹塘塍上徘徊。她既然已經同小白臉快活,那還有他的分?他一介武夫,苦力為生,哪裡是他們的對手?眼下美夢已破,人生苦途也已經到了盡頭,鄉音已斷,無牽無掛,只是對不起血裡火裡生死與共的戰友,辜負了他臨終的重託,今天以身價性命謝罪就是了。他朝祁門拜了三拜,突然一頭鑽進水裡,這個一眼望不到邊的神塘十分大度,容納個把外鄉客並不介意,一切都顯得那麼風平浪靜,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散粉鋪前的古井出現在姜氏遷住之前。但從來沒有乾涸過,即使是百年不遇的大旱,楓樹塘見底,那井水還是清澈甘洌,不減水位,令周邊村坊羨慕不已。可隨著散粉產量的成倍的增長,用水量日益擴大,千年不枯的老井竟然出現枯竭,景連不得不到楓樹塘吸水以補充水源不足。
楓樹塘以塘塍上有巨大紅楓而著名,這些紅楓早已在建造宏大的鄭氏祠堂時被砍伐了。眼下鄭氏宗祠鐵尺梁結構有違皇制被抄平,而興旺一時鄭氏家族不知何年何因而消失,這就成了陰陽街千古之迷,只有佔地數百畝的大塘還依舊提供一茬又一茬的姜維不肖子孫的生命之源。
景連挑著水桶沿著塘塍的青石臺階下去灌滿兩桶水,正起肩時,忽然發現荷葉下浮著一具屍體,仔細辨認,原來是湖北佬……
景山從東院怏怏地回到作坊,見門前空曠的地基上黑壓壓地聚集許多男女老少。他們三五成群,悄悄細語,有的還在抹淚:“多好一位大漢啊;昨日還見他有說有笑好端端的,今天早晨起來聽說已經歿了,他屍漂水塘,唯有孤魂情牽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