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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這才使玉林感受到範大元的“閨秀‘也非等閒之輩。玉蓮乘機把話鋒轉到正題:“眼下婆婆躺在床上,說女兒回來連面都不來照一下,自然要傷透心的,小姑你還是聽我勸一句: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做孃的也有糊塗的時候,她畢竟是你生身母親,還是去見一面為好,不然一事沒了又出一事,弄得全家都不安寧哩!”
“大嬸說的是!”玉林向景花打量了一眼:“要不你先走一步,讓她再靜一靜心,我會勸她過來的”
“那自然,姑娘最聽你的!”玉蓮心裡罵道:“都是些自命不凡的貨色,冒充高雅,眼睛長在頭頂上,連老孃都不放在心上,整天在西院裡淫樂,成何體統?沒有這個戲子作梗她有這麼大的膽量麼?於是笑著說:“人家都走了,唯獨姑爺還等著姑娘一道回府哩!”
玉蓮走後,景花就在二嫂手裡喝一碗阿膠人參湯,心緒好了些:“你竟敢在大嫂面前打包票,要是我不去,看你怎麼收場?”
“你敢?這回由你二兄出面講通了,婆婆同意叫連弟陪送你去,你若再不滿足只好真的請景芳代勞了。人家可以找人代理相親拜堂,這邊還代不得麼?”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我們前世無冤,今世無仇,何苦三番五次的拿我開心!”景芳應道。
“你別做夢了,那是梧桐樹上的鳳巢,她還捨不得讓呢!”玉林揶揄地笑道。
景花再不作聲,還直氣地隨同姐嫂過堂屋裡來,進了起居間,見老孃慵懶在被窩裡,兩鬢染上了歲月的的風霜,憔悴不堪,景花心裡一酸,掛下兩行悲苦的眼淚,跪在床前,範氏忙豎起身來,伸出乾癟的手去拉,但她無論如何就是不起來:“娘,你好狠心呀,把我扔到野貓山去,嫁給連身體都不全的人,如今死也死在孃家,再也不會回去了……說到傷心處,竟以頭碰牆,還好玉林,景芳防著。範氏業已悲憤欲絕,罵了一通朱家不仁,又罵老張婆是不知廉恥的衣冠禽獸,全不顧及親戚親房,吃裡扒外,喪盡天良……母女抱頭大哭。老孃一邊抽泣,一邊傾訴衷腸:“兒啊,你姐倆命都苦呢,俗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娘是無法收回的,自古以來,女人是男人身上的衣服,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如今婆家才是你的家,回孃家是走親,今日不回去,做孃的就要失信於人,理虧的還是自己。你還是聽勸一句,來日方長,如果實在待不下去腳生在你肚皮下,我不信,我的女兒這一世就會押在一個十不全人的身上……”
朱旺按照堂兄的吩咐,帶著一幫腳伕及一頂空轎打道回府。朱興被冷落在堂上,茶頭涼了也沒人關照,小側門外嘰嘰喳喳站著一夥粗俗的村婦,還不時探進身來,指指點點,評頭品腳:“清明節花環得主,竟嫁給這麼個魔頭,鮮花插到牛糞上了!調到我寧可一輩子沒老公,也不嫁給這麼個活寶……。”
朱興明知婚姻不諧,後悔不聽父親的勸阻,讓師師攪局。事到如今也無可奈何,只得面對現實,聽天由命罷了。
“去吧,印餜分發完了。還在這裡看星象麼?他生得不爽,你們將來的老公個個都是王孫公子麼?”景芳實在看不下去,轟走了觀眾,呼一聲扣了門,上來給妹丈重新換上茶頭,雙手奉上:“請喝茶,這些都是村野撥婦,有些小家氣,可都是無心瞎說,你別往心裡去!”
“誠謝!”朱興竟感動得含著淚花,用雙手接過茶:“日後方便時,還接姨娘來家玩幾天。”
“玩幾天?”景芳嫣然一笑:“我像浮萍,隨風飄流,一落到那方水澤就會生根的,你不怕麼?”
千金難買一笑,朱興成人以來那裡見過如此燦爛的笑容 ,更何況美若天仙的姑娘,以致感到一陣眩目。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原來景花的姐姐也如此美貌。
日已沖天,範氏果然命棄兒護送小夫妻回程,還叫他一路小心在意。以免節外生枝,景連挑起禮盒,隨同上路。景芳和玉林一直送到寺姑橋頭,才揮淚分別。
景花有了連哥陪同才肯揮淚而別,那朱興剛走了幾步,回頭一看,恰好交目景芳,見她破涕欲笑又止,楚楚動人,撥動了他的心絃,競還有些不忍心離開。從此在他的心扉裡留下了說不清,道不明,揮不去,拉不斷的情絲。
他們走遠了,景芳還怔怔地站在風頭,玉林搖她一下:“回去吧,你還瞎想什麼呢?”
“你說,叫連弟去送合適嗎?”景芳文不對題地問。
“你說那兒去了,哥哥送妹妹還有不合適的嗎?”玉林又回頭詭譎地一笑:“即使出了亂子,也是以亂撥亂麼!但願李代桃僵,天從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