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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冷芷珺俱是一驚,不明所以地互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眸子裡看到了晦暗難辨的神色。
金玉和琉璃這兩名剛剛直起身子的丫鬟則是撲通再次跪地,難以置信地望向那傳說中兄弟情深的二人,心裡,恐懼漸生。
……
袁側妃和袁昌入住府裡的魏婷軒,由琉璃和醫女貼身伺候,袁昌除了睡覺,即便吃飯也守著她,彷彿生怕一陣風兒都能將她的魂魄吹散。
原本打算今日去定國公府探望桑楚沐和姚鳳蘭,但慕容宸瑞下了死命令,他們不好違抗,只得寫了信,讓門口的侍衛送去定國公府。下午,姚鳳蘭便帶著桑妍和桑玄安登門拜訪了。
幾年不見,姚鳳蘭已全然褪去了做姨娘時的怯弱,她穿一件鵝黃色蜀錦對襟春賞,內襯白色曳地羅裙,不論質地還是繡功皆為上乘,便是那袖口的一朵紅梅都採用墊高繡顯出了立體效果,活色生香,搖曳多姿。
她的臉頰較之前豐腴了許多,氣色便也紅潤了。見到桑玥,她鼻子一酸,淚珠子滑落了臉頰,她拉著粉雕玉鐲的兩個孩子,給桑玥行了一禮:“臣女姚鳳蘭參見陛下!”
桑玥急忙扶起她:“娘,你這是做什麼?”
姚鳳蘭目光灼灼地道:“我先是大周姚家小姐,隨後才是南越的國公夫人,這個禮無論如何都要行的,望陛下成全!”
桑玥的淚淌進了心裡,握住姚鳳蘭的手緩緩一鬆,姚鳳蘭盈盈拜倒,完成了一禮,爾後,上前一步,抱住了桑玥,哭得毫無形象:“玥兒……我好想你……你每一封家書都說自己過得好,但我知道你其實好辛苦!”
沒有這個女兒,她死了多少回了?沒有這個女兒,玄安和妍兒哪裡能順利降生?沒有這個女兒,妍兒失蹤了兩年怎麼能安然無恙地返回南越?
從南越庶女到大周帝王,這一路的艱辛豈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但她從不訴苦,即便對慕容拓也不曾。她總是把身邊的人保護得很好,累也笑,痛也笑……
桑玥的喉頭有些脹痛,這個無私地養育了她十四年的母親,陪著她渡過了蹣跚學步、咿呀學語的稚嫩童年,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了她仁慈的母愛,讓她這顆冰封的心有了塵世的第一縷牽掛。不是她,她早墮入無間地獄、成為嗜血修羅了吧。
她和暖一笑:“娘,我也想你。”
姚鳳蘭拼命點頭,雙臂太過用力的緣故,桑玥只覺得呼吸都變得艱難了起來。
“見面是喜事,母親你為什麼要哭?”
一道脆生生的童音打破了短暫的母女親暱,姚鳳蘭鬆開桑玥,欲拿出帕子抹淚,桑玥卻早她一步用絲帕擦了她的臉,她一怔,堪堪忍住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說話的是桑妍,四歲半的她生得濃眉大眼、膚色粉嫩,少了女兒家的清秀,反而英氣十足,一笑,唇紅齒白,分外爽朗。與她相比,容貌類似的桑玄安便安靜多了。
姚鳳蘭吸了吸鼻子,笑道:“母親高興。”
桑妍歪著腦袋:“高興就要哭嗎?那我以後讀叔叔的信,也哭,好不好?”
叔叔?桑玥的眉梢輕挑,繼而微微一蹙:“裴浩然還在給妍兒寫信嗎?”他那人,失蹤了兩年多,誰也沒聯絡,冷家早放棄了對他的尋找,他竟然堅持在給妍兒寫信!
姚鳳蘭點點頭,用只有兩個人能聽清的音量說道:“是啊,起先是每月一封,後來是每兩月一封,他居無定所,一會兒在西洋,一會兒在北齊,反正妍兒想給他回信是不成的,都是他一直在介紹自己的近況和沿途的趣聞,也叮囑妍兒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妍兒火氣上來,我和你父親誰勸都不頂用,把裴浩然的信拿出來念念,她立馬就乖了,你說這孩子……真是……”
她恨裴浩然,哪怕而今裴浩然給女兒寄了無數的信,字裡行間滿是對女兒的思念和愛護,但她仍放不下心裡的芥蒂,那兩年的骨肉分離,天知道她幾乎要哭瞎了眼。可女兒實在喜歡他,每天最開心的事便是一遍又一遍地朗讀他寄來的信件。
門口傳來一聲極微弱的衣料摩擦響動,桑玥看了背對著她們的子歸一眼,狐疑地凝眸,但也就是一瞬,她再次恢復了和藹的神色,她抱了抱桑妍,又抱了抱桑玄安,但很明顯地,桑玄安笑得純真友好,桑妍卻不怎麼親近她,一雙大而閃亮的眸子裡似有懼意,也有……不喜。
她拿過一早準備好的漂亮布偶,遞給桑妍,溫柔地笑道:“妍兒,喜歡嗎?”
桑妍把布偶捏在手裡,端詳了片刻,一把仍在地上,撅嘴:“難看死了!”
那布偶是她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