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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當上儲君只是朝著九五之尊邁出了第一步而已,並不一定就是最後的贏家。譬如當今的皇上,最初就不是太子。皇上獨寵皇后娘娘,立了嫡公主為皇太女,但萬一皇后娘娘去了呢?朝陽宮那位,最為痛恨皇后娘娘,保不準她哪一日東山再起,把皇后娘娘給整沒了,桑玥的太女之位只怕就保不住了。
“父親,你的意思是,瑜安公主是故意要嫁進南宮家的?”
“我確有這個猜測,三皇子是姚家外孫,聽說賢妃娘娘甚為看重姚馨予,他們二人聯姻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再加上我們南宮家……”三皇子的勝算十分之大。南宮夜按住額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走一步看一步吧。”
都是那個不肖子闖的彌天大禍,世上那麼多女人,他偏偏要招惹皇室公主!那公主的模樣也就是一般般,還不如南宮雪!最要命的是,他只要一想到自己不再是府裡身份最高的人,心裡就覺得憋屈!見了自己的兒媳還得行禮,這是什麼世道?
南宮城瞭解父親的心思,但聖旨已下,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冒著抄家滅族的危險把公主給退回去。這件事,到底是南宮寧莽撞了。只希望那小子,別給南宮家闖下彌天大禍。
南宮府的宴會大廳,貼滿喜字,掛滿紅綢,桌上擺著各式琳琅滿目的酒水菜餚,南宮家的夫人和幾個兒媳忙前忙後,招呼客人,南宮氏也從旁協助,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和暖的笑,生怕一個不周到就被扣上一頂不敬公主的罪名。瑜安公主儘管不是嫡出,但已是宮裡位份最高的公主之一,南宮家的人不得不把她當神一樣供起來。
拜堂儀式過後,小姑子南宮雪親自送瑜安公主回房,此時正陪著她閒聊絮話,以緩解初入夫家的不適應。
冷家的席位上,最紅光滿面的當屬郭氏。為什麼呢?陸氏那個處處壓她一頭的大夫人死了,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家主夫人!哪怕冷芸被囚禁於朝陽宮,可皇上不會自己打自己的臉,殃及無辜,收回當初對她的冊封。她是二品誥命夫人,又是平妻,在沒有髮妻的冷家,她就是做正妻,想想就叫人興奮!
她穿得甚為招搖,褐紅色葛布短襖,素手羅裙,頭戴兩支翡翠流雲簪子,綴下寸長的金色流蘇,襯得她雍容華貴,富麗典雅。郭家是沒落了許多,但她如今是冷家家主夫人,還用愁沒有榮華富貴?那個蠢女人,壓了她那麼多年,活該落個雙腿被斬的下場!
與她相比,一旁的冷芷若可就消沉太多了,她如今成了帝都的笑柄,公佈親事當晚,生父和未婚未“相愛相殺”,未婚夫更是把她作為賭注輸給了姚秩,她想了無數的法子把那紙契約要回,奈何姚秩就是不買她的帳!祖母郭氏和姑姑冷霜都相繼尋了法子,但就是撬不動姚秩那個呆瓜的手。
郭氏瞧著孫女兒垂頭喪氣的樣子,抬了抬描繪過後分外鴉青的眉毛,恨不得抬到天上去,帶了一絲傲慢的口吻道:“芷若,你愁什麼?”
冷芷若對祖母這種傲慢的態度厭惡不已,可礙於身份,不得不畢恭畢敬:“祖母你如今都是家主夫人了,能不能想法子從姚秩那兒把契約要回來?”
恰好此時,姚馨予和姚家三兄弟步入了席位,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郭氏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冷意,笑道:“你等著吧,我今晚就把契約給你要過來!”
冷芷若疑惑不解:“可是姚秩在軍中,今晚怎麼要得到?”
“他去軍中哪裡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契約定是在姚府,你祖母我啊,不僅給你要回來,還替你出口惡氣!”想著冷芷若被桑玥追得滿處跑,還衣不蔽體地被人給看了,她的心裡就窩火。倒不是她多麼含糊這個孫女兒,只不過面子過不去罷了。加上她可是記得上次在寶林軒,她和芷若被姚馨予打得灰頭土臉的狼狽樣子。她這個人,最是記仇!即便過了大半年,她仍是沒忘!今兒她就連本帶利地一併討要回來!
桑玥入宮了,林妙芝又時常處於昏迷狀態,即使姚清流解了她的禁足令,姚馨予還是孤單得不像樣子。明明是參加喜宴,她的笑容卻是有些僵硬。姚家和冷家的關係並未因為桑玥而有實質性的改變,她和冷煜安的親事依然遙遙無期。這麼一想,本就失落的她越發難受了。她知道冷煜安在看她,但她不敢抬頭,不敢和他對視,生怕這麼做了,自己就忍不住當場哭了。
“馨予。”
一道熟悉的聲音飄然入耳,姚馨予握著杯子的手一緊,側目相望,沒有多少詫異地笑了笑:“三皇子。”
雲笙在她身旁坐下,溫柔地道:“許久不見你,你可安好?”
姚馨予有些不自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