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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氏只怕還覺得丈夫禁著慾望、不找通房不納妾是一項多麼難能可貴的品德。
南宮氏哀傷到了極點,反而平靜了:“真正察覺到端倪是我懷著馨予的時候。有一次,你大舅舅徹夜未歸,回來時,眉宇間還染了幾分喜色,我問他去了哪兒,他只說姚家名下的一間鋪子出了點兒事,他處理到半夜,怕太晚打攪我歇息,便乾脆在鋪子裡歇下了。許是懷著身子的人都愛胡思亂想,我總覺得他那股高興勁兒不像是處理好鋪子裡的事兒會露出的表情,於是我存了個心眼,派人打聽了姚府名下的三十間鋪子,適才發現他撒了謊。我向母家要了兩名高手,暗中觀察他的動向,最終識破了他和銘嫣的關係。那一刻,我覺得天都要塌了!我把自己關在房裡大哭了一場,甚至,連死的心都有了!”
講到這裡,她好不容易平靜的情緒再次如山洪暴發,眼淚簌簌滑落,肩膀抖個不停。
姚馨予見著母親哭,自個兒也難受得一塌糊塗,不由自主地紅了鼻子,卻又不知該如何勸慰。
桑玥倒了杯溫水,遞到南宮氏的面前,用和暖的眼神看著她。
南宮氏擦了淚,接過溫水,心裡也湧上了一層暖意,這個孩子,總是知道她需要什麼,她喝了幾口,舒暢了些,接著道:“但是我知道,我嫁給你大舅舅,不僅因為這個男人值得我託付終身,還意味著南宮家跟姚家要攜手並進,何況,我已是幾個孩子的母親,哪怕為了孩子,我也沒有退路。我承認,我有私心,那麼多年一夫一妻的生活讓我起了貪念,丈夫是我一個人的,我不願意跟別人分享,尤其對方,還是一名青樓女子。
我找到了銘嫣,把事情的利害關係跟她詳細述說了一遍,她仍不同意離開,於是……於是我跪在了她面前,求她不要成為你大舅舅和姚家的把柄……這句話是真心的,當時你的二舅舅剛好在邊關立了一道又一道功勳,手握兵權的大臣最易遭到猜忌,銘嫣的身份一旦被揭穿,那些人會怎麼對付姚家?”
南宮氏所言不虛,那幾年的姚家的確處在風口浪尖上,稍有差池,百年前的橫禍許就重演一遍了。
桑玥握住南宮氏的手,南宮氏舒心一笑,抹了淚,道:“銘嫣離開了,但我怕你大舅舅發現她不在別院而追上她,於是……”
她愧疚了看了姚馨予一眼,“於是我喝了催產的湯藥,讓不足八月的馨予提前降生……馨予早產,身子弱,你大舅舅終究是心疼孩子的,整日守著馨予……馨予,是母親對不起你……”
姚馨予委屈地撇過臉,一半是對自己淪為母親爭寵的戲碼十分地寒心;另一半,是心疼南宮家的嫡女、姚家的長媳竟然給一個青樓女子下跪。
桑玥拍了拍姚馨予的手,對著南宮氏說道:“換作是我,不一定比大舅母做得好,興許,我會直接殺了腹中的孩子,嫁禍給銘嫣,讓外祖父處死她,讓大舅舅一輩子恨著她。”
姚馨予和南宮氏俱是一震,沒想到桑玥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我父親,除了韓珍,一共娶了八房姨娘,韓珍為了名利地位,拋棄了身患隱疾的孩子,那孩子淪為戲子十數年,韓珍硬是沒讓他跟我父親相認,直到現在,我父親仍然不知道他在外面還有一個兒子。”桑玥頓了頓,發現姚馨予陷入了沉思,又道:“我想說,深宅大院、名門望族,從來就沒有如雪花般乾淨的關係,與朝廷一樣,沒有好壞之分,只有成王敗寇,若非說大舅母當年犯了什麼錯,那便是對銘嫣心慈手軟了。如今塵埃落定,大舅母再做什麼都是枉然,順其自然吧。”
也不知這次銘嫣回府,會給姚家帶來什麼樣的變故?
姚馨予低下頭,小聲地道:“母親,我不怪你了。”
桑玥抬眸,望向窗外舒明開闊的天,湛藍得如一汪碧海,沒有絲毫雜質,可又有誰知道,這天,馬上就要變了呢?
姚俊明隨著少年去往了城郊的一個小客棧,見到了奄奄一息的銘嫣。
十多年不見,她的容顏美麗一如往昔,只是面色慘白、身軀瘦弱,眸光渙散得彷彿隨時都要撒手人寰,當姚俊明突兀地闖入在她的視線時,她興奮得只說了一句“好好照顧秩兒了”,便昏迷過去,不省人事。
她已臥床十數日,沒有銀子請大夫,傷勢惡化,導致高燒不退,姚俊明再晚來一、兩日,見到的只會是一具冰冷的屍骨了。
姚秩把這十多年的慘痛經歷一字不落地告訴了姚俊明,包括銘嫣在寒冬臘月挺著大肚子替有錢人洗衣服,一個人在柴房把他生下來,為了討生計,沒有坐月子又繼續泡著冷水做浣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