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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想。我便找了個機會,讓楊俊帶著那個孩子辭官回老家,對外宣稱是自己兒子。他這麼多年以來,犧牲很大,做得很好,真是辛苦他了。”

楊平已經猜到接下來楊彪要說什麼了,他盯著老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是說,我不姓楊,我姓劉,我是當今天子的雙生兄弟?”

楊彪雙手環起,遙空一抱,鄭重其事道:“所以你的字不是義和,而是仲和,因為天子的字是伯和。你流的是漢室皇族的鮮血。”

楊平舔了舔嘴唇,忽然覺得喉嚨有些發乾。這事可真荒謬,前一刻他還是河內郡的一個普通良家子,後一刻就搖身一變成了皇族,而且是當朝天子的親生兄弟,正統到不能再正統的漢室宗親!

這解釋了為何父親從小把他放在司馬家;也解釋了為何父親這麼多年對他只有隔閡的恭謹——但是解釋不了從昨天晚上開始的一連串事件。

楊平,現在叫做劉平,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把楊彪的話聽完。他隱隱地感覺到,自己的身世之謎,不過是一個開始。

“我最初的本意,只是想為王美人多留一點骨血。她這一輩子只求過我這麼一次,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辜負她。如果沒有什麼意外,你會作為楊俊的兒子安穩地過完這一生……”楊彪突然突兀地轉換了話題:“可是現在事情起了變化,陛下需要你。”

“需要我?”劉平幾乎失笑,一位九五之尊的君主,需要他這個既無政治根基也無文才武略的一介鄉野草民做什麼呢?

楊彪慢慢用指頭敲擊著膝蓋,雙眼望著厚厚的布幔,似乎想努力看穿它。

“如今的情勢你也是知道的。漢室衰微,朝政完全被曹氏捏在手裡,像我這樣的公卿輔臣,一個接一個地被清洗掉,跟隨陛下從雒陽出來的大臣們已是七零八落。長此以往,曹氏將會是第二個王莽——想要重振朝綱,只靠我們的力量還遠遠不夠。”

劉平自嘲地笑了笑:“您都無可奈何的事情,我又能幫上什麼忙?”

楊彪豎起一根指頭:“陛下光是承受著曹氏的壓力,就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精力。我們需要一位影子,能夠在暗處活動,為陛下籠絡更多忠心漢室的人,積蓄反擊的力量。你是一位皇族,你的身份可以做許多我們做不到的事情。”

“漢室宗親多了,何必找我這個連名分都沒有的人,誰會相信。”

“但陛下的親兄弟只有你一個,你們的相貌一模一樣,沒有人能代替你!”

車廂裡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寒風頑強地從布幔縫隙中透進來,讓這一老一少都不自覺地縮了縮肩膀。畢竟天氣已是十二月,而許都還在遙遠的前方。

劉平道:“楊太尉當初布這一枚閒子下去,是否已經早有成算?”

楊彪呵呵笑了一聲,味道苦澀:“你太高看老夫了。若非走投無路,我們也不會將你拖進來……可漢室已經到了懸崖邊緣,我們別無選擇,只能錙銖必爭,挖掘每一份可以利用的力量,不放過每一個可能。”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越來越激動,鬍鬚一顫一顫。忽然間,楊彪像一頭老獅子挺直了身體,猛地扳住楊平的雙肩:“四百年劉氏基業,不可以毀於我等之手。大漢歷代皇帝,可都在看著我們吶!”

劉平被老人突然的爆發震懾住了,他還從來沒看到過一個人執著到了這種程度。他不太敢正視老人灼熱的目光,眼神有些躲閃。楊彪看到他的樣子,啞然失笑,慢慢鬆開劉平,扶了扶自己頭上的平冠,恢復沉穩的神態。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這一切也許很難在倉促之間接受,可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楊彪說,“每一天,漢室都在不斷衰弱,不斷死亡。”

劉平深吸了一口氣:“也就是說,這一次根本不是曹操徵辟我父親,而是你們要找我?”

楊彪道:“不完全是,曹操對你父親的才幹欣賞已久,這一次的徵辟確實是出自司空府的命令,我們不過是在悄悄地推動,試圖創造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被徵辟的朝廷官員在半路遭遇盜匪襲擊,力戰不敵,車伕與親生兒子遇難,自己被斬斷了一臂。在兵荒馬亂的年代,這種事情很常見的。”楊彪說得輕描淡寫,劉平覺得背後有些發涼。

“可也不必做到這種地步吧……”他囁嚅著,想起那兩具屍體和父親慘白的臉孔。僅僅只是為了製造這一個假象,就付出兩條人命和一條手臂。

“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消除‘楊平’的痕跡,不讓人產生懷疑。要知道,曹操的勢力,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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